她说,虽然淘汰了,但是仍然和这次主办歌选战的唱片公司签了约。不是以歌手,而是以创作人的身份签的约。
工作的内容是,为该公司提供词曲。对方开给她的条件非常优厚,版税很高。
不必勉强自己唱歌,只要写歌就好。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工作。
她说,这些年来她想通了很多事情,知道我回国了以后一直很想联络我,却担心我又一次忘记了她所以始终没有勇气。
接着她还说,工作合约签到了,比赛淘汰后的记者会也开完了,轻松了许多,人刚刚回到京都,打算明天下午3点到我家里来看我。
我说好的,我会等你的。然后挂上了电话。
把我家的地址用mail传给了她。
她回复了mail:“晚安。”
当梦中的幸运不期而至发生得犹如神赐的奇迹,我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巧夺天工的阴谋。
她说,明天会来看我。
是明天呢。
明天,是一个“距离杀人凶手的死期剩余0天”的日子。
如果没有我,din根本不会死。
所以,ten终究无法原谅我吗?
怔怔地注视着杯中溶化了一大半的抹茶冰淇淋,我想自己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就干脆地大岛老师等人折磨至死呢。
死了的话,就不必忍受7年的孤单与牵挂,以及面对7年后的她依然会为了din而怨恨我的事实。
在那个时候死去了的话,也许现在,偶尔她也会想起一个名叫“星野淳”的在17岁的五月雨下不幸去世的好友。
这个情景,在每一年的盛夏都会幻化成色调惨白的梦境。
墙上、地上、课桌上覆满的血迹,像富良野的花海一般摇曳着大片的光芒。
我一个人,用力地擦拭、擦拭,想擦净所有的鲜血和秽暗。
直到筋疲力尽,才感觉空气中浓艳的血腥气息在缓缓地弭散。
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我,伏在课桌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仿佛从青空的外层吹来的微凉的风,时不时轻柔地安抚着我的面颊。
有一个柔软的物体,飞快地在我眼帘下端碰撞了一下。
我的睡颜,遇见了谁瞬间轻触的亲吻。
很想张开眼睛,意志终究还是敌不过迷蒙的倦怠。
等到嗜睡的魔法过去,醒来的我,只看见笑容可掬的din在近处挥了挥手,说“淳睡得好香啊……”
我不悦地眯起眼睛。
却看见远处是ten纤细的身影倚在墙边。没有表情的面孔朝向窗外,凝望着看不见我的澄澈天空。
下午3点,我将做好的蛋卷放进冰箱。
3点15分,ten还是没有出现。
3点30分,我意识到自己竟然穿着睡衣系着围裙。立刻冲进浴室洗了澡,换上了款式简单质地柔软的休闲衫。
4点,一间客厅一间录音室一间书房一间卧室两间起居室两间卫浴都已经打扫得清清爽爽。
4点45分,我在犹豫是否应该打个电话过去询问一下。
4点55分,客厅的电话响了。物业管理的人向我确认说有位访客在登记,是一位姓水城的小姐。我回答“ok。”
4点58分,ten站在了我家的客厅里。
还拎着好几个购物袋,像刚刚出去采购了一星期份的食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