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川野不愧是坠入爱河的人,比一年以前有精神了不少。
“没办法,在不能去做手术的情况下,我们也没法跟别人解释太多什么心理性别生理性别的,能做的只有低调。”郁川野说。
佟知隽耸耸肩,并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赵予西在认清自己的心理性别后也没有做出什么影响他人的行为,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也从不拿心理性别说事,纯粹是既定命运之下的可怜人,佟知隽对于这一对过往经历多少有些凄惨的恋人最好保持缄默,不要多嘴。
还像去年一样多次换乘,但是从乡里到小渔村之间修了水泥路,已经不再颠簸,所以体验也好了很多。
来到村子里几个小时,佟知隽都能感受到这里焕然一新——
得到阅微帮扶的村民一起开了淘宝店,出售海产品;
短视频与直播也让村民大开眼界,在为数不多的年轻村民帮助下,大家用手机拍摄了他们的产品的制作教程,每天还会进行直播;
为了达到延长贮存时间的目的,阅微在村子里建了个不大的工厂,鱼干等加工食品便规范了制作流程;
攒下钱的村民买了平价的手机,可以足不出户获取到外界的信息;
孩子们在新修葺的学校里读书,更大的孩子去邻村上中学也不再困难,李圆圆刚到邻村入学一年,就拿了好几次奖状;
苏小小去年冬天意外被首都一位名师看中,成为了名师的关门弟子,虽然苏家在村子里的房子没人住了,但邻里乡亲都帮忙看护照顾着;
村长更老了一些,但容光焕发,据驻村帮助小渔村的阅微员工说,相处一年,村长感谢了他们无数次;
……
佟知隽再次回来,被村民围着感谢,尤其是看到村子里真实的变化后,心里也高兴,跟村长等人喝酒喝了好几个小时才去休息。
赵予西就轻松许多了,他跟孩子们见了面,又领着郁川野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二人一起去了海边。
坐在不算高的悬崖边,高悬的月亮映在海里,被时不时荡漾起来的海浪打碎又复原,风声并不喧嚣,一切都恰到好处。
赵予西没跟村民介绍郁川野是自己的男朋友,毕竟村民暂且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明明心理性别为男却要和男人谈恋爱,不过小孩子们都看得出他们关系很好,所以对郁川野也很放得开。
“累坏了吧?小孩子多了,确实有点吵。”赵予西撑着头看海中月亮碎而复整,余光偷偷打量着郁川野。
昏暗光线下,郁川野只有瞳孔和鼻尖微微有些亮,却更显得他这副被保养得过好的皮囊格外优越。
“还好,这不比动不动就发疯的某些明星强多了?好歹小孩子是真心实意在跟我们玩。”郁川野笑着说。
入行这些年,每年对接工作都得见上几十个脑子多少有点大病的明星,要么是不红却耍大牌,要么是红了就忘本,烦都要烦死。
赵予西脑海中也浮现了郁川野暴躁地吐槽某些艺人的模样,在心里偷笑半天才说:“海风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们换一下位置,风把你的味道吹到另一边了,我闻不到。”
“我什么味道?我今天没喷香水。”
“护肤品腌入味儿了那个味道。”
“不换了不换了,”郁川野刚站起来就坐了回去,理所当然地往赵予西肩头一靠,“有你挡风。”
赵予西的胳膊跨过他的脖子,勾回来去戳他的脸,像在逗弄一只小猫。
“再坐会儿就往回走,这么好看的脸不适合吹海风。”赵予西调侃道。
郁川野无所谓,旋即问道:“一会儿我住你家吗?”
“嗯。”
“你确定住得下?”
“我给苏小小妈妈打电话了,晚上我住她家。”
“那你还说让我住你……”话说到一半,郁川野发觉是自己误会了,急忙停住,“好吧,是我想多了。”
赵予西在他脸侧吻了一下:“等《救生舱门》上映分账,我们买了房,就可以随便一起住了。”
“我不缺钱,不用非得等那么久。”
“你可以理解为……”赵予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是我强势。”
郁川野一把握住他的手,“那就等等。”
第二天上午,有小孩子想玩游戏,佟知隽陪他们玩手游玩了两小时,小孩子的账号就进入防沉迷状态了。
瞧着他们意犹未尽的模样,佟知隽担心孩子们被游戏蚕食了学习的欲望,于是教他们如何用蓝殿堂等软件学习新奇的东西。
“就像苏小小跟着赵老师下载的视频学琵琶一样,如果你们喜欢折纸,就可以跟着这套教程学习。”看完一个手工视频,佟知隽总结道。
“这个哥哥折纸好厉害!我要是也可以折得这么厉害就好了!”一个小孩摆弄着自己跟着教程做出来的小星星,左看右看都觉得跟视频里不太一样。
另一个小女孩把自己那无论如何也捏不成立体星星的纸片丢掉,问道:“我不会折纸,还有别的可以学吗?”
“还有呢,比如编头发。”佟知隽说着,搜了一个编发教程。
信息化的时代,对于刚接触网络半年多的小孩来说还是陌生又新奇,他们又不懂得如何探索,驻村的阅微员工不擅长跟小孩交流,于是这会儿只能由佟知隽慢慢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