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柔柔一笑,开口说道:“当时乃是形势所逼,臣妾不怪陛下。”
是啊,当时不怪,乃是形势所逼。可是今时今日呢?
永乾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下面的龙案上堆砌的一叠叠请愿折子,心中暗暗一叹。开口道:“宣后宫诸位妃嫔,皇子公主,宗室公卿,六品以上文武官员入宫觐见。”
侍立在旁的后宫总管大臣李静忠躬身应道:“诺。”
宸妃冷眼瞧着永乾帝再下了旨意之后,一脸温柔手指微动,宸妃眼明手快的将双手伸过去方便永乾帝握住她的双手。但见永乾帝情深意重的说道:“卿卿放心,朕这一世,再不会辜负你。”
林菀卿,宸妃娘娘闺阁时的小名儿,已有二十多年没在永乾帝的口中出现过。
被一双大手握着的柔荑看似温软光滑,实则掌心冰凉。宸妃轻轻抽出被永乾帝握着的双手,转身端过婢女送上来的汤药,柔柔一笑。细不可查地向下首使了个眼色,一个怀中始终揣着一叠浸湿了的草纸的小太监蹑手蹑脚的退出太极殿。
没人知道,宸妃之所以纵容永乾帝活了这么长时间,并不是情意绵绵无绝期。而是担忧儿子没有老皇帝的金口玉言登基为帝,会污了儿子的一世英名。所以万般求稳之下,才会步步算计着永乾帝的心意,让他心甘情愿亲口说出禅位的旨意。
而那些曾经的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也不过是实现目的的小小手段罢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在经历了朝堂与后宫的种种倾轧过后,曾经天真烂漫一心一意相信夫君的小女子,也终于成长为算无遗策的野心家。
我心早已如草芥,愿尔之心意宛如琉璃,内外澄澈,始终不变。
这是一个母亲,甘愿历经风雨,张开护翼,守护儿女之情谊能一如初见的宝贵心思。
永乾二十九年冬,帝下旨禅位于大皇子庄麟。退位后同宸太后居于太极殿。新帝尊太上皇为先,特与皇后君氏迁居于东宫昭明殿御政。
次年,改年号天授。属于新帝庄麟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