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不再理会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陈妈妈,径自前往杨黛眉所住的荣曦堂。
彼时正值晌午,暑热正盛,十来个穿红着绿的丫头都坐在台阶上回廊下散淡休息。瞧见君少优的身影,有起身问候一句的,也有不言不动不搭理的。君少优也不以为意,进了内堂直接寻杨黛眉说话。
杨黛眉正搂着君柔然软语安抚,君柔然一双眼睛哭的红肿,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一些不好听的话。君少优缓步上前,躬身见礼道:“给母亲请安,见过长姐。”
君柔然冷哼一声,掉头埋进杨黛眉的怀里。搂着杨黛眉的胳膊道:“阿娘,你要给我出气。”
君少优莞尔,杨黛眉瞧见君少优漫不经心的形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挑眉便道:“你如今翅膀硬了,仗着有永安王为你撑腰,蔑视长辈,欺、凌手足都不在话下。想是断定了我们也不能把你如何。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母亲?倘使你眼中还有半点儿孝悌人伦,就给我跪下,给你长姐赔罪认错。”
君柔然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挑衅的看了君少优一眼。
大褚礼教,三纲五常。晚辈不可拒绝长辈之吩咐,否则便是忤逆不孝。父母辈是可以告官追究的。
君少优摇头轻笑。“古人有云:父母不慈,则子女不孝。夫人无须以孝道压我。须知我如今被许配给永安王府,已然断了仕途经济之路。所谓名声好坏,于我而言竟是无关痛痒。夫人若不怕两败俱伤,尽可随意编排,或者写封状子去大理寺告我。只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倘使今后我听闻半点儿于我不利的流言,说不得母亲跟长姐的名声也要受些牵连了。”
一个能放纵嫡女将庶子推到荷花池子里也不管不顾的嫡母,一个因为嫉妒就能在庶子的汤药里动手脚的国公夫人,一个逼迫着有理的庶子给没理的嫡女磕头认错的大妇……
君少优笑了笑,他相信京城官宦权贵之家对于后者的兴趣可能更大一些。
“儿建议母亲在行事之前可以同父亲商议一二,免得将来事情闹大了令父亲措手不及,反而怪罪母亲。身为正室夫人,不能帮衬夫君管理家务,反而将家中丑事闹得沸沸扬扬,使护国公府成为京中笑谈。届时父亲一怒之下恼了母亲,岂不是儿的罪过。还有长姐,她今年十七,正是谈婚论嫁的好时候。倘或因为此事耽搁延误了一世的好姻缘,儿真是万死不能赎罪。”
君少优站在当地,低眉敛目的进言。他的口里说着堪比刀锋的讥讽言辞,面上的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恭顺诚恳,好像他在谈论的是何等掏心窝子的好话忠言。君少优自以为此时不过展露了半成功力,饶是如此,依旧气的杨黛眉面色铁青。“你是在威胁我?”
“非也,儿这是在提醒母亲。倘或说的再明白一些,儿是与母亲做交易。”君少优弯了弯眉眼,眸子清冷却无一丝笑意。“以我的名声交换长姐和母亲的名声。我是个男人,只要不做官,名声好不好无所谓。所以认真算来,这门生意是我一个人换母亲和长姐两个人,我一个男人换两个女人。说不得是儿赔了。不过大家都是一家人,赔不赔赚不赚的,又不是市井商贩,用不着算的那么清楚。母亲以为然否?”
杨黛眉豁的站起身来,疾步走到君少优面前,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