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仁之前的确干过这种事,被丁利来发现后还打过架。他十分不明白,香香是自己的亲妹子,一个堂哥凭什么事事跟自己这个亲哥争。可丁利来一根筋,就是样样争。
而且,丁利来知道他父亲和妹妹父亲不是一个人,也知道他和自己是堂兄弟,可就是掩耳盗铃说妹妹是他亲妹子,完全是胡搅蛮缠……
可这些话丁立仁不敢明明白白说出来,丁利来小气又爱哭,若被爷爷知道,自己要挨揍。
丁立仁气得刮了丁利来一眼又一眼。
丁利来当没看到,自己对妹妹的好就是要跟他一样多。
这两兄弟岁数相差不大,相处时间多,最爱吵架打架。
丁利来打不过也吵不过,但每次都有本事把丁立仁气得跳。
因为丁利来是一根筋,只要他认为对的就听不进去别人说什么。别人说一千句,他只重复一句,思路绝对不会被带偏。
以不变应万变,谁拿他都没辙,除了丁香。
丁香赶紧把话带去一边,两兄弟才没吵起来。
丁利来哼了一声,“我去上茅房。”
他向西院走去。
丁立仁没动,心道,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丁香也想到某种可能,向那个方向望了一眼。
月亮门的另一边,夕阳把一个影子拉得长长的。
小少年还是蛮有心眼嘛,他要躲在那里看丁立仁是否单独给妹妹送了礼。
等到影子离开,丁立仁跑过去看了一眼,才跟丁香说,“妹妹等我。”
他快速跑回自己屋,又快速跑回来,交给丁香四朵杏黄色水晶芯子的娟花。
“这花也好看,我说换着买他就是不愿意,只得偷偷买了送妹妹。”
丁香和绫儿都笑起来。
丁香接过笑道,“谢谢二哥。”
怕被丁利来看到闹起来,绫儿赶紧把花放去屋里。
丁立仁给丁香挤挤眼睛,像是没发生什么事。
丁利来撒了尿赶紧跑回来。仔细看看丁立仁,觉得他没干对不起自己的事,才放下心。
丁立仁斜着眼瞥了他一眼,回屋看书了。
丁香暗自好笑。
这两个小哥哥她都非常非常喜欢。
若一定要分开深浅,当然是丁立仁稍稍占上峰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在自己被交子铺强抢时,小小的他和大哥一起挺身而出,要求用自己换妹妹。
那个情景丁香永生难忘。
而对丁利来,更多的是疼惜和爱护。希望把小少年教得更伶俐和通世务,将来日子好过。
丁香拉着丁利来去后院散步,不动声色讲了些人情事故。
小少年不一定听得进去,但经常念叨总要好些。
丁利来则关心另一件事,“你是我的亲妹妹。”
“当然,我们一起长大的。”
丁利来开心地捏捏妹妹的小手,又道,“你对我要跟对二哥一样好。”
还挺有自知之明,没要求比二哥好。他心里门儿清自己是堂兄,霸着亲哥哥这个头衔名还是有些心虚。
丁香脆生生答道,“当然……”
丁利来眼睛都笑眯缝了,又捏捏妹妹的小手。
睡觉前,飞飞和黑娃又回来了。
黑娃是不习惯在别人家睡觉,飞飞是不习惯跟除了小主人以外的人睡觉。
特别是粗嗓子高个子又爱出臭汗的男人,烦。
想到孙与慕留不住一只鹰的无奈,丁香又不厚道地笑起来。
她轻轻弹了飞飞一个脑瓜崩儿,嗔道,“他要去京城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陪陪他有什么委屈的。”
飞飞用小脑袋拱拱主人,“咕咕咕。”
意思是,不喜欢。
次日一大早,丁香、丁立仁、丁利来带着飞飞和黑娃去陶宅送别。
走在路上,远远看到洪小哥的身影。
她今天满九岁,想炼“花精丸”的人也不会打她的主意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的安全系数又高了一些。
丁与慕及几个随从已经站在外院了,老两口也在这里。
他跟两兄弟点点头,摸了摸飞飞的小脑袋,又给丁香抱了抱拳,“两位老人家就拜托丁姑娘多多相伴了。”
说完还躬了躬身。
丁香万福还礼,“孙大哥此去珍重。”
孙与慕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的背影比第一次送别时高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