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阳殿里,陈烨和阿曰在博弈。
其实也不是陈烨想跟这个外族蛮子一起下棋,是这个蛮子见他在下棋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就正好找在他身边的暗卫都被他派出去这段时间。
陈烨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外边的禁卫军不知为何都没有反应,他只得硬着头皮下下去。
陈烨手执黑子,阿曰手拿白子,阿曰长的凶狠却笑脸盈盈,让人不寒而栗。
白子看势汹汹,但是处处留有活路,生生把陈烨的黑子逼到了一处,形成了三面无路的绝境。
阿曰给陈烨的棋子有意留了一条生路,棋局已经定了,阿曰满意的笑了:“大皇子,承让了!感谢大皇子陪我下这一局棋。”
陈烨脸色很难看,一脚踹翻了棋盘,他已经被磨尽了耐心。
“你究竟什么意思?我说过不可能卖国,跟你们合作!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你现在就离宫,我不伤你性命!”陈烨气的浑身都在颤抖,额头上的汗水滑落在棋盘上。
阿曰笑了,他拿起来棋盘上,上好的黑玉棋子,放在亮处细细观看:“大皇子还在坚持什么?你看着黑玉剔透是块好玉,但是他在我们眼里都是黑的,自然也就想不到好玉上面去。人都是先入为主的,你认为你和你母后还能感化他?”
陈烨被戳中了痛点,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拍案而起:“放肆!”
他何尝不如这块黑玉,在别人面前的他贤明温润,是个当君主的最佳人选。
但是那又怎么样?他的父皇因为他的母后,恨透了他,又怎么会看见他的优点?
一直以来好像所有人都在提醒他不要自欺欺人,但是他渴望父亲认可又有什么不对。
“更何况,皇子身边还有人么?绝七去了飞羽城,吴昊怕是去按照我给的本子调查那些老臣去了。何必嘴上说着不合作,却很诚实的用着我给的便利?”阿曰站起身来,俯视陈烨,他手指一动把黑玉棋子捻成了粉尘。
陈烨咬牙切齿看着他:“你究竟想怎么样?”
阿曰笑:“答应了你母后,要扶持你当上安远国的皇!”
“那你求什么?”陈烨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以往温润如玉的模样。
“我只求手刃阿辽金这个让我这辈子流离失所的仇人!我才是乌鹄族的王!”阿曰冷笑,眼睛里是嗜血的疯狂。
陈烨看着这个危险的人,却没有了之前的排斥,在他身上他闻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气息。
陈烨闭目,也不知作何感观,阿曰也不急踱步去了放着上好葡萄的桌前,抛食着葡萄,一片惬意……
官道上尘土飞扬,黑衣男人剑眉星目,身后背着长剑用鞭子抽着马,马跑的很快宽阔的官道转窄要进入山路了。
绝七把马拴在官道驿站处寄存,自己独身提着轻功顺着小路潜向飞羽城。
他奉命来勘察一下飞羽城的动态,有关大皇子的大业,他不敢马虎。
大道走起来太引人注目,绝七选择从小路绕了很远很远,总算是绕到了飞羽城。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飞羽城,飞羽城城门卡的很严。周边也都是各种守军,他只能另找一条路。
很快,绝七就找到一个荒凉的没有任何守卫的小山岗,他疑惑:“这里怎么没有人守?”
他拔出长剑握在手里,慢慢走进去很快就明白为什么没人守了,这处处白骨不是乱葬岗是什么?这种地方谁愿意守?
绝七很是满意,大步进了满是森森树木的小山岗,在快要天黑的时候,总算是绕到了能远远看见乌鹄族安营扎寨的地方。
他打算歇息一晚,明日再想办法混进城里去,绝七也习惯了风餐露宿,黑暗也是常态也就不怎么惧怕,于是他靠在歪脖子树下和衣而睡。
正在三更半夜之际,竟然除了风声之外传来了一阵哭声,哭声由远及近,随着风声直往绝七脑子里钻。
只听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绵……绵……你是不是死了,没死应一声啊……呜呜呜……”
绝七是大皇子的贴身暗卫,以前训练的时候也在坟地这些练过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厮杀他也没有怕过。
听到这声音他默默摸上了腰间斩过无数宵小的饮血长剑,脏东西怕有煞气的东西,他静静靠着树听着声音。
很快声音没了,一个白色的灯笼凌空一路直飘,隐隐约约还照出一张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