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大雨哗哗得下,范平澜在帐子里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张秀檀找到了,他千里迢迢到了飞羽城找自己。
两人相对流泪,张秀檀大骂自己负心女,还是朝她跑过来,想抱起范平澜,但是听见一声巨响,山洪爆发,张秀檀被冲走了。
“秀檀!秀檀……”
范平澜在帐子里手舞足蹈,只觉得自己身上压着一座大山喘不过气来,也跑不动眼睁睁看着张秀檀被冲走。
“啊!我的秀檀!”范平澜闭着眼睛大哭大叫。
张秀檀就蹲在她心口处,屁股对着她的脸睡觉,睡的正香。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做梦开始手舞足蹈,把他生生抖了下来。
鹅脸着地,他正困着张嘴骂骂咧咧几句,在床下,把头钻到翅膀下睡成一坨。
范平澜睡不着了,听着雨声想到那个梦,披着衣服走了出去。
帐子外都是水迹,已经天亮了,但是由于乌云太重,范平澜看着四处都是昏昏暗暗的。
军营里士兵都起来了,躲在帐子里看雨,做早饭的老师傅敲着锅炊烟的味道,倒让范平澜安稳了几分。
军营在城门不远处,她转身爬上城楼,范平澜立在城墙上,看着大暴雨哗啦啦地下,远方以前能看见个影子的西原苗疆,已经被涨起来的山洪给冲没了。
西原前段时间才涝过,因为地势低这又涝上了,范平澜有些庆幸安远国地势高。
有不少异族人拖家带口到了城门外,想进来被乌鹄族士兵拦住,他们索性坐在城墙下避雨。
飞羽城高处虽然看见西原,但是还是有些距离,这些难民个个浑身湿透,衣衫褴褛。
一部分人逃到了飞羽城附近,另一部分人应该是顺着小路去了皇城,范平澜想老皇帝应该会出手援助吧。
毕竟大家关系都还挺好。
“真是惨绝人寰,天灾人祸。”范平澜缩回了头,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一会儿炎热,一会儿又突然暴雨倾盆山洪猛涨。
大肥鹅一觉醒来没看见范平澜,撅着屁股出了帐子,东看西看看见她站在城楼上唧唧歪歪,他扭着肥硕的身体费力的登上了城楼。
歪着头一口就叨上了范平澜的脚,范平澜已经习惯了,一把抱起大鹅,这样一来他也看见了远方的惨景。
“啊呃!”真惨。
张秀檀摇摇鹅头,扇扇翅膀。
“你一个鹅懂什么,还叫,药吃了么?”范平澜连着收拾了三天吃坏肚子乱拉乱吐的鹅,已经心力交瘁。
她觉得自己被绵绵说中了,不是来当卧底干正事的,真的是来放鹅养祖宗的。
想到这里范平澜心里犯嘀咕,自从上次皇城一别自己很含蓄的摆脱她帮自己找张秀檀,按理说她手下那么多眼线应该找的很容易。
这一找找了这么久没有消息,莫不是他有了不测?
范平澜想到今早的梦,越想越怕,拍拍脸:“不能想不能乱想,他一定会没事的。”
张秀檀歪着头看着嘟嘟囔囔的女人,他也快头秃了,他发觉自己貌似掌握了变身的秘诀,但是又貌似没有掌握。
他东想西想觉得焦灼,看着这女人清秀的侧脸,又想到那个貌似虎视眈眈的阿散,心中警铃大作。
“你站这么高作甚?今天不教大厨们做吃的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突然传来,各有心事的一人一鹅身体都是一僵,差点从城楼上栽下去。
阿散眼疾手快,拦腰抱住了范平澜,范平澜反应迅速,一把提住了往下掉的胖鹅。
这城墙极高,掉下去想要不受伤得用轻功,范平澜捏了一把汗,要是自己暴露了轻功可就惨了。
一时间她有些感激地看着身后冷着脸,却依旧英俊的男人,阿散见她看过来心跳的飞快,赶快松开了手。
“那几个烤鹅师傅都在找你,你快些回营。”阿散有些慌乱,说了一句话匆匆就走了。
留下有些呆愣的一人一鹅,范平澜挠挠头:“我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对,怎么感觉他很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