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外边有一队队巡逻的乌鹄族士兵,他们路过帐子看见范平澜伸出来的脑壳,朝她招手。
范平澜嘿嘿一笑,冷汗嗖地冒了出来,不行这么多人,张秀檀不能被发现。
范平澜缩回了头,看向坐在自己床上梳着头发安静的少年。
这敌军军营处处都是危机,自己就是个厨子,帐中突然出现陌生男子,秀檀要是被阿散抓到不就当细作杀了?
她一拍脑袋回头,想安置好张秀檀,张秀檀坐在床边,见她回来。急急忙忙把手藏在袖子里,呆呆看着她走过来不敢说话。
范平澜见张秀檀朝她看过来,身上披着她的衣物,本来就极好看的脸加上有些懵的表情让范平澜心中小鹿乱撞。
她拍拍自己的脸,她不能再让爱人涉险,危险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做就好了。
她走向张秀檀,正想让他不要乱跑,等她和绵绵接头,让绵绵护送他回京。
范平澜走到张秀檀面前时,张秀檀额头上都是冷汗,脸色惨白,就像要晕倒一样,平澜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他,还未开口,只听到帐外传来阿散的声音:“范平澜!”
她扶起张秀檀想藏一藏,却感觉后脖子一疼。她闷哼一声,白眼一翻,软倒在少年怀里。
张秀檀危急时刻灵机一动,一个手刀打晕了范平澜,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回去。
他不能让她看见自己一个大活人突然变成大肥鹅的可怕场景。更不能被门外这个叫阿散的外族人看到自己奇怪的样子!
本来那个什么阿散就很烦人了,要是她嫌弃自己是怪物了,不就等于把她推给阿散了么!
张秀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撇嘴道:“你这个坏女人,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怎么可以……”
“呃……啊呃……”
张秀檀话没说完变成一只大鹅,范平澜人事不省地昏倒在大鹅身上。
大白鹅极为焦躁地大叫两声,为什么这么快又变回来了!他还没问清楚这个女人到底要干嘛!
张秀檀转了转鹅脖子,看着晕倒在自己身上的范平澜,安静下来,他把脖子放在范平澜脖子上。
这女人是真的重啊,再没人来自己真的承受不住了……
大白鹅挪了挪脚掌,想挪开,可是一挪开范平澜的头就要磕在床板上,大白鹅长叹一口气……
“范平澜!你给我出来!”阿散在门外大喊几声,没听到回应。
阿散剑眉一皱,听不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想到今天早上在河边,面红耳赤的那一幕,他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阿散用剑柄掀开范平澜的帐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范平澜抱着那只张扬跋扈的大肥鹅似乎是在呼呼大睡,大白鹅本来就虚弱,被她当枕头睡,就差去世了。
看到这个场景他早上被范平澜气糊涂的头脑清醒了过来。他本来不想来找这个女人,是父亲的汗血宝马又拉肚子,他过来亲自请兽医去看看。
却在半路上碰到了拿着药来找平澜的兽医,两边都急。一面是父亲的爱马,另一边是什么祥瑞神鹅。
阿散当机立断他去送药,兽医去救马。
如今这个女人竟然睡在鹅身上还打呼噜?阿散额头上青筋直跳,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来找这个女人,来送药救这个烦人的鹅?
“起来!”
阿散一把拎起范平澜,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鹅,摇了摇还在昏迷的她。
“啊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