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自从上次落水身子就一直虚弱,他脸色蜡黄瘫在塌上,很是无力得安慰着范安。
他伸出枯瘦的手,示意太监给范安看座。
“怪我教得不好,她才遭此劫难啊。”范安坐在椅子上长叹,终于掩面哭了起来。
乌鹄族本来已经沉寂多时,谁知竟然突然起兵攻打边境的飞羽城。
飞羽城本就不是战略要地,守兵很少,被打的措手不及,千里急报请求支援,那时候范平澜被父亲禁足三日,不允许她见张秀檀。
一听这消息她突然就说:“我去增援,若是凯旋回来,父亲就允许我跟秀檀在一起。”
范安嘲她:“提亲都是男方主动,你个女儿家家的这么积极,不知羞,而且这边境复杂又不是你能明白的。”
范平澜抬头认真的看着父亲:“我一个女儿家,都能习武都能被你训练去带兵打仗。凭什么这些不该我做的我都能做,选择姻缘这个事情我又不能去做?”
范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手里的圣旨一把砸在她脸上,怒道:“那个富豪的纨绔子弟怎么配得上你?大皇子跟你才是最配的,赐婚已经到了,你给我安份点。”
谁知这是父女俩最后一段对话,范平澜连夜去了皇宫请命去边境增援,一去便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最后连贴身暗影只有一个活着回来,报了信。
君臣对坐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突然外边珠帘发出声音,一个身着墨色锦袍,身长玉立的人走进来。
来人长得俊朗,一双桃花眼有些泛红似是才哭过。
他掀起锦袍想跪下行礼,榻上昏昏欲睡的老皇帝并没有太多表示。连眼睛都没张,随意挥手示意他起来。
“父皇身子好些了吗?皇儿带了些补品来。”太监伸手接过了侍从手上的锦盒,恭敬地立在一旁。
老皇帝懒懒抬眼,只看了他一眼又转开:“事情你知道了?”
范安心中一痛,他知道老皇帝说的是范平澜殉国的事情。
他看着双眼通红的陈烨,心中都是惋惜。大皇子跟平澜一起长大,从小就沉着冷静,最重要的是对平澜一往情深。哪里又比不上那个富豪家的纨绔子弟。
如不是为了那纨绔子弟,平澜又怎么会任性去增援飞羽城,有怎么会克死他乡,连尸骨也没有找到。
范安越想越发悲从心来,他看向陈烨行礼:“大皇子……”
陈烨慌忙上前几步扶起他:“老将军无须多礼,世事无常,若没发生这些事情我还要喊您一声岳丈大人。”
两人相看都悲伤不已,老皇帝摇头叹息。
陈烨请范安去太子府坐坐,范安想起以前自己女儿对他恶劣的态度,也不好意思再去,婉言谢绝之后一个人回将军府。
陈烨站在宫门前目送他离去,脸上挂着苦笑……
“范大厨!快看看这鹅在划什么?该不会真的在写字吧!”众人都在让范平澜去辨认那字迹。
范平澜咽了口口水,看向阿辽金,夜色中阿辽金的胖脸泛着油光。见范平澜看过来,他命令道:“快去看看,别磨叽。”
没有办法,没有退路。她硬着头皮过去,正对上大鹅挑衅的眼神。
虽然早知道这写的不是好东西,但是范平澜是万万没想到这大鹅竟然写了一首打油诗。
肥头大耳一莽夫,胡吃海喝傻乎乎。
若问野蛮论哪处,穷乡僻壤乌鹄族。
这诗的内容读出来,竟然是很露骨的嘲讽阿辽金就是一个只知道吃的死胖子。
后半夜微风习习,应当是极其凉爽的,范平澜只觉得后背的薄衫被汗浸透。
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她又咽了一口口水看向一边昂着头,斜眼看自己的大鹅。似是在嘲笑自己的恐惧。
这是什么世道,大鹅真的成精了,会写字不说,这还作了打油诗。它写诗就写诗,但是这种情况下俩人是真的成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可是!谁要跟只鹅在一条绳子上。自己千里迢迢费尽心思在这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被鹅给搞砸了。
阿辽金挺着大肚子,翘着胖腿坐在下人端出来的椅子上,手边的刀在火光里闪闪发亮。
“启……启禀大王……”
阿辽金手里拿着鹅腿,吃得兴致勃勃,一见范平澜回头过来了,很有兴趣凑过头去,连声说道:“快说说它划的什么,我倒要看看这鹅能搞出什么花样。”
“看它那嚣张劲,能有什么好话!安远国的鹅又怎么说我们好话!”阿散冷冷坐在旁边笑,唰的一声抽出佩剑,板着脸开始擦剑。
范平澜擦汗,要是自己这发挥不好,怕是一人一鹅要早登极乐。
大鹅看她为难似是很开心,在沙地里扑着翅膀大叫。
乌鹄族众人更加奇怪它划的什么,阿辽金再三逼问,范平澜盯着沙地里那丑死的字。脑子在飞快运行,各种搜肠刮肚,终于脱口而出:“大王!这是祥瑞啊!”1111miterexplorer402dootspecified7.8磅normal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