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等雪吧。(2 / 2)

“这个社会从来不只是唯能力至上,栀栀,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机器,太努力要强,事事兼顾,心态会容易受到影响。”

杨禾栀:“可是你好像没有过这种情况,我没有见过你因为某件事内耗失态的样子。”

蒋泽赋不说话了。

过了一阵,他才轻声说:“有过,比如我追你这件事,我并没有完整地考虑蒋凌宇知道后的结果。我也为此内耗过,但我因为喜欢你,还是做了,而且一次都没有后悔。”

“蒋泽赋……”杨禾栀刚想说,再给她一点时间,却复又听他继续补充。

“我没别的意思,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也好,不同意也好,和我弟弟分手也好,不分手也好,这些都不是成为困扰你的理由,”

“当然。”他低低笑起来,脸上有种餍足后的性感,睨着她:“如果我的身体能令你满意和舒服的话,我不介意和你偷一辈子情。”

杨禾栀羞恼:“正吃饭呢,你又说什么有的没的。”她别过脸去,却掩不住颈间蔓延的绯色。

蒋泽赋仍目光灼灼:“知道,我只是想说,不要因为旁人影响自己,放慢你的步伐,也不要有后顾之忧,你值得更好的。”

杨禾栀怔怔地望着他。这个男人总能轻易看穿她所有的不安与怯懦,却从不以救世主的姿态俯视她。他更像是一个耐心的园丁,用行动告诉她:你可以慢慢生长,我会为你遮风挡雨,但绝不会替你开花。

一旦被蒋泽赋这种人爱过,往后就算再遇见别的什么人,也不可能对他释怀。

————

快要吃完时,陈远敲门送进来了泡好的一壶麦茶。

还有一会儿才到下午的打卡时间,两人便随意地继续聊起来。

蒋泽赋的视线定在她脸上,默了两秒,他朝她面前的杯子抬了抬下巴:“我倒点给你,这个解腻。”

“也不知道今年什么时候会下雪。”杨禾栀看着晴朗的窗外,喝了口热茶,不经意地提起:

“以前在京泉上学,每次下雪的时候,我就和梁薇一起出去玩雪,那时候真的很开心。

右手的食指轻轻拨弄着杯口,蒋泽赋靠着椅背看她:“喜欢雪?”

她轻“嗯”一声,“你喜欢吗?”

他心情显然不错,音色温润带着笑:“坦白来讲,不太喜欢,下雪会影响办事的效率,之前因为下雪,我有过航班延误的经历。”

杨禾栀嘁了声,“你小时候难道不喜欢吗,小时候又不用工作。”

蒋泽赋:“小时候,可能喜欢过吧。”

他声音低低地,带着落寞:“但那时候我总想争第一,寒假在家学习,凌宇会和我父母出去滑雪,但我很少出去。”

…………

这些天,和他在一起,蒋泽赋追她追得很认真,上班时带着她提升工作能力,下班无微不至的接送问候,平时也有求必应,关怀备至却不会让人觉得压力窒息,妥帖得体的温柔是长年累月刻在骨子里的。

杨禾栀始终找不到什么缺口,可听到他说起儿时,突然就觉得,或许他如今杀伐果断,但也有曾被置于冰雪中,孤独脆弱的时候。

她从来羞于问出“你会一直对我好吗?”这样的问题,就像她不会问天上的云何时会散,不会问海边的沙何时会干。

不是不相信承诺,而是太清楚承诺的分量。

蒋家的门槛太高,高到她踮起脚尖也完全够不上,这种巨大的阶级差异,不论是蒋凌宇还是蒋泽赋,都很难做到对一个没有利益价值与身份的她,可以做到始终如一。

或许她从前本是一个对感情理智清醒的人,只愿把握当下确凿的欢愉,觉得眼前的幸福快乐比遥不可及的承诺更加重要。

可眼下,空气里有淡淡的香气,柔软,若有似无,她不由自主地抬眼,描摹着蒋泽赋的五官,从舒展的眉峰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总是吻上她的唇。

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腔里发酵,像是陈年的梅子酒,甜中带涩,涩里回甘。

她忽然明白,原来爱情不是惊涛骇浪,而是潮汐般温柔而执着的涌动。

杨禾栀很想完整、珍惜地接住。

“蒋泽赋,今年冬天,”杨禾栀认真地看着他说。

“我们一起等雪吧。”

她也想给他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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