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洁被林小天一连串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心中不仅莞尔,却怎也不敢笑出来,生怕再刺激到他。
林小天干笑了几声,方才这一下撞击彻底将他震醒,脑中的狂暴荡然无存,他也学着水心洁的样子打坐,用真元力保持神志清醒。
两人就这么坐着,却再也不敢看一眼彼此,林小天甚至转头去望着一块大石,心中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一个疑惑在他脑中浮现,他竟不由得呢喃出声来,“处子之身?”说着却立刻捂住了嘴,却已经晚了。
水心洁面色一红,眼中射出一丝凄苦之色,自嘲道:“水园的师娘是处子之身,这是不是一件很讽刺的事?”
林小天尴尬的挠着头,口中连忙否定,心里却打起了鼓,难道那个没见过面的师尊不能行周公之礼?难道他不举?
“不怪你师傅。”水心洁仿佛看穿了林小天的心思,喃喃道:“我们成亲的当天晚上,魔界就入侵了,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一句话不说就去了,不过——就再也没回来。”
林小天一颤,这事怕是整个云苍殿都无一人知道的,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水心洁心中的苦楚,面色也阴沉了下来。
“你该知道我和靖儿的事吧。”水心洁问道,林小天尴尬了半天也没有回答,他却是早就知道了,水心洁也不等他答,自顾自的又往下说去。
“我和靖儿是一个村里的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云苍殿修真,一起进了这水园。”水心洁淡淡道。
“什么?”林小天猛的一颤,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你为何——为何会做了他的师娘?”
水心洁苦笑道:“师傅他老人家见我乖巧伶俐,又根骨极佳,就破例收了关门弟子,云靖则拜了我夫君水玄生为师。”
“当时我们也不懂,傻乎乎的便答应了,却怎知发展成这样。”
“等我们明白之后,却为时已晚,师徒之礼已成,就算改也来不及了。”
“后来师尊命我嫁给师兄水玄生,我虽爱极了靖儿,却害怕受那剥离元婴之苦,怕失去这一身的修为,便答应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让我自己决定,但我知道,他心中是极为不愿的。”
“你师傅走的早,我便守寡多年,本想借着装疯卖傻去忘却痛苦,却怎也无法做到,便又再和靖儿一起了。”
“我们守礼,从未做出苟且之事,总是收着那师徒的名分不敢逾越,只觉得心中有对方就可以,一生一世这般爱着对方就行了。”
“然而,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在惜这身修为。”
林小天被这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水心洁却也不理会,自顾自的说着,眼中的哀伤显而易见,一双美眸中隐隐流出泪来。
林小天痴痴的看着她,心中早已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他黯然的低下头去,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师娘以前的那般嬉闹都是装出来的,她心中真正的苦闷又有何人知晓呢?
怕是只有云靖才能知晓,他们始终是一对,就算到死也会是一对,自己又算的上是什么?
林小天苦笑一声,突然站了起来,伸手将身旁的几块大石围拢过来,又道:“师娘,你往洞里走深些,我始终不知还能撑多久。”
水心洁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赞赏,道了声多谢便转身离去。
石城早已成为废墟,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呻吟声响起,几名弟子挣扎着从石堆中爬出,开始呼唤彼此的同伴。
云靖狠狠的喷出一口鲜血,尽量不要让自己晕过去,他身上被爆炸力割伤了数处,早已血肉模糊,却还是强忍着剧痛抬头望去,却立刻发出一声惊呼。
数名弟子闻声连忙张望,都吓得傻掉了。
龙狼,这个屹立在修真界顶端的散仙,竟然面对昊天塔的全力一击依旧安然,缓缓漂浮在空中,虽然衣衫早已破裂,仙体也破损多处,却依然强撑不倒。
云靖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了,看着一片狼藉的废墟,无力感顿时充满心头。
龙狼阴森着连扫视下方,长长的嘘出一口气,轻轻挥了挥手,一个金黄色的小塔从废墟中飞出,直直的落在他的手上。
“昊天塔吗?真的很强呢。”龙狼猛地咳了几声,口中却没有鲜血喷出,他早已在天劫中失去肉身,散仙之体说白了就是等同于魂体的存在,又如何还有鲜血。
“若是修成妖仙,或许就不会这么狼狈了吧。”龙狼自嘲道,他心里还是充满恨意,但却再也提不起劲报仇了,看着满地狼藉,龙狼苦笑一声,也不知死了几人,自己这仙规犯的可太冤枉了。
龙狼随手将昊天塔抛还给云靖,云靖立刻一愣,却听他又道:“算了,不打了。”他本就是想捉弄下这些修真者,却没想到会闹成这个地步。
云靖咬着唇没有说话,身后的东方傲却愤然道:“不打了?你杀了我们这许多师兄弟,难道就算了?”
龙狼也懒得解释,轻轻挥了挥手,自顾自的朝远处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