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常有人来,俨掌门在最前面开路,大部分的弟子都留给玉弗七应付宾客了,他就只带了鲁南过来,一起跟来的还有那名报信的弟子,名叫怀礼,和他一起去换班后留在塔里看守的那个叫怀德,加上死了的那四个,各个儿都是俨掌门甄选出来出类拔萃能委以重任的。这样错乱的情形,绣颜自然是要跟着我,水姑姑不放心,也一同跟了来。这样的组合,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在四方之境的那些日子,所有经历过的艰难险阻都成为过眼云烟之后,再回过头来看,曾经疯狂执着的一些事情,变得并不那么重要了。逝去的人与留下的人,得与失,喜与悲,也显得没什么分量。
才进塔门,俨掌门的眉毛便骤然蹙起,道:“结界,没有破损。”这叫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没有硬闯的痕迹,能说明什么?除了本门中人,还有谁能在南华各个结界之中穿梭畅行无阻?还是,根本就是门中弟子所为……以我浅薄的推断能力,暂时也就只能想到这些。塔内是看不见通往上一层的石阶通道的,只有通过了相应阵法的易理法则,才能显现天梯,抵达更高一层,否则,就算躲过了那触发的重重机关,也会被困于阵法之中,难以脱身。当然,这些机关算数,自然运行之法,凭我现在的修行水平尚不能理解。
楚上仙一直拖着我在最后面,叫我不要总是往前凑,没什么热闹好看,危险得很。
“你没醉?”我问,他那对儿水洗了似的眸子又黑又大的,眼神严峻的望着上方,我总觉得,他无论在哪里,总是有一种预知危险的能力,这让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谁说我醉了?”他低声道,唇齿间是清冽的酒香气。
没醉你还不快点起来,我发现我特别有欲迎还拒的潜质,心里面半推半就,行动上格外顺从,早就出卖了自己。
所有人跟着俨掌门一路抵达最顶层,这一层,才一上来,便有了一种被蛊惑的感觉,很不妙。复灵珠悬在地中央的铜鼎上方,正对着塔尖底下的位置。因为越往上,空间越小,所以整个顶层的空间,前后不过五丈开外,塔顶八角,八面墙上均刻着粗糙的壁画,看不出轮廓,也无法看懂其中内容。复灵珠就孤零零的在整个空间的正中心,流淌着静谧的光华,摄人心魂。楚上仙说,那鼎看似普通,却是和这塔一样,神秘悠久。一代代传下来,没人说得清它们的来历,仿佛自从有天地开始,便坐落在此了一样。谁也不知道那鼎中到底藏了何物,因为,稍一靠近,那鼎内便会燃起熊熊业火,焚尽人眼中的业障罪恶,通常,未等看清,双目已盲。因此,复灵珠在那鼎上最为稳妥,旁人擅自近身,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那四位身亡的弟子,还保持着原样,盘膝席地而坐,于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个偏位,双手自然的至于膝头,面容平静,并无异样。即便是现在叫我来看,若是没人告诉我他们已经死了,我也是看不出来的。
一直守在这里的怀德,与怀里真是两个极端,性子沉着稳重,在等待我们的时间里,已经将所有死去的师兄弟检查完毕,见到掌门,冷静的上前来禀报,“所有尸体,没有伤口,无法辨明死因。这四周也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最为诡异的是,他们皆是面色平静祥和,仿佛心甘情愿的死去了一样,甚至,是向往死亡。”
俨掌门听完,又把所有尸体重新检查了一遍,果然如怀德所说,死因不明,就好像是在睡梦中自然死去的。
怀礼说,他们上来的时候,唤了几声他们的名字,无人回应,他以为这四人同时入定神游去了呢。还是怀德去探了他们的鼻息,才发现已经了无生气。
水留心也上前去看过了,她医术了得,用了些行医的手法,不得不说她是个好师傅,这等紧要时候,还一边查看,一边给绣颜讲解,绣颜跟了她,想必少不了开眼界的机会,这真是叫我羡慕。只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