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青是借了村里的马去的,那可怜的马今天才刚刚跑回来,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就又被牵出去了。
德胜酒楼,苏木青到酒楼门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小伙计把马牵到了后面,苏木青直接进去找到了张德胜。
现在的张德胜可不像过年时候看到的那样了,那时候的他还只是酒楼里一个账房,现在却已经是一家酒楼的掌柜了,从穿着到气度都不可相提并论。
中午吃饭的时候刚过去,这时候坐着的都是些品茶歇脚的,也有那专门为了听曲听书来的,丝竹管弦的声音配着说书人的惊堂木,倒也是热闹非常。
张德胜也不是第一次见苏木青了,这次却又与往次不同,知道躲不过去,也想好了说辞,定了定心,老远就迎了上去:“这不是苏小叔吗?快来,到后院说话吧!后院清静些!我爹还念叨你哪!”
对于苏木青,张德胜总是高看一眼,他总觉得那人身上气度不同,至少不像是没见识的人,有句话怎么说的,精华内敛,对,就是那个样子,平时倒也罢了,温温和和的,若是生气起来就不知道是怎样了。
偷眼看了一下苏木青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张德胜又定了定神,把苏木青引到后堂坐下,先叫人奉茶上来。
小丫鬟领命上了茶,眼巴巴地看着苏木青,险些失了规矩,还是张德胜咳嗽了一声,小丫鬟才如梦初醒地赶紧退下了。
“德胜,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这次来就是看看子谦,那孩子不听话,昨儿个非得跟着老村长来了,我有些不放心!”苏木青没有跟张德胜多客套,直接问起来。
“呵呵,”张德胜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苏小叔,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儿哪,我这酒楼刚开,南来北往的人倒是不少,前段时间罗家的托我寻两个书童,昨儿个子谦和二狗子一来,我一看这可不正合适嘛,想想当书童总比当伙计好得多,便连夜把他们带了去,罗家一看也是满意,当下就定了,我也是想着机不可失,就没有跟你打招呼,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了!”
“那,子谦现在是不在你这里了?”苏木青沉了声,虽然张德胜说的没有问题,但他总是有些不放心,也许是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自己这么久吧!
张德胜有些心虚地笑笑:“是不在,苏小叔有急事找他吗?且先等等,我去问问看,那人家里规矩大,倒是不能说叫就出来的!”说着,张德胜就起身向外走。
“不用麻烦了,你说说在哪家,我去看看就好!”苏木青不想在这里久待,当下也起了身要走。
“别别别,苏小叔快坐,你这样不是打我脸吗?我能让你亲自去找吗?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又是我送过去的,子谦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苏小叔总不是不相信我吧!”张德胜拉着苏木青坐下,这才急急地出去了,“小叔且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到这样,苏木青倒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枯坐着干等,茶水喝了一盏又一盏,上茶的小丫鬟倒是不嫌麻烦,巴不得能够上前伺候着,反倒是苏木青等得不耐烦了。
正有些坐立不宁的,张德胜擦着汗走了进来,哭丧着脸说道:“苏小叔,那罗家的今早上去昭义了!我这儿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啊,早知道就不让子谦过去了!”
张德胜在一旁假装懊丧着,偷眼看苏木青的神情,倒是没有什么怀疑的样子,心又定了几分,这样的说辞已经十分圆满了,该打招呼的也都打过招呼,就是客栈那里也可以查到罗家的曾经住过,不至于有什么差错。
“没事,那罗家的到底叫什么,去昭义哪里,你且说说,我自去寻就是了!”苏木青根本没有想到张德胜会欺骗自己,他的认知跟子瑜一样,都认为村里人质朴,却不知道张德胜常年在外,早已不复当初的淳朴了。
“那人叫罗长瑞,原来是西州的商人,走的是行商,在昭义倒是有个铺子,具体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听说很大,昭义无人不知。他最近长跑南州,总是经过这里,也就这样认识了,他家有个小公子,年龄跟子谦差不多,他一直说找两个合适的书童来着,我想着这是好事啊!也就惦记着了,看到子谦,就急忙给送过去了,没想到他突然走了,我这儿一点消息也没有啊!”
张德胜说到这里,话就转了:“小叔倒也不用担心,那罗长瑞常年跑商的,家里有钱不说,重的也是信誉,他跟我保证过会善待子谦的,定不会有事,就是不知道他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子谦了!”
苏木青想的也是如此,有些忧心,还是想要去看看,又细问了问,再没有问出什么具体的,这才告辞离去,张德胜还殷勤地送了送,又跟着道了一回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