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姜离扭头便走,免得被发觉。
走时她听到什么声音,也不以为意。
如今想来,便是她匆匆离开时,手上红珊瑚珠串落在了地上。
那日她被痴了的姜夔所伤,那手链本就松脱了。
也许姜藻也听见了!
他拾得那串珠串,虽不知晓自己是谁,却必然知晓这是姜家几个女娘之中的其中一个!
想到了此处,姜离亦是遍体生寒!
可她却又不明白,忍不住颤声:“可我不过瞧见他嗑药失仪,那模样虽然难看,我也素来知晓他爱惜体面。可也不至于,不至于——”
不至于杀人灭口。
这难道是什么很要紧的事?
谢冰柔心里则轻轻想,事情恐也没那般简单。
她仔细问姜离当时场景,姜离匆匆说得含糊,可在谢冰柔引导之下,也说出了更多细节。
谢冰柔心头蓦然有了一个猜测,不觉泛起了惊涛骇浪。
她想到川中之地那些挖眼拔舌的血案,想到南家大公子刻意迁入川中又自焚,她甚至想到了章爵的死。
还有卫玄给的那封信,那个南家大公子写给太子的书信。
信末匆匆几笔,就促成了章爵的死。
谢冰柔四肢泛起了凉意,亦不觉咬紧了唇瓣。
那个猜测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谢冰柔只是想一想,便不由得心中一凉。
然后她的目光也落在了姜离身上了。
谢冰柔眸色也柔和了几分。
她轻轻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问过你,那日你为什么会弹琴?”
姜离本就惊魂未定,闻言也微微错愕,禁不住啊的一声。
她略怔了怔,然后方才想起这是之前姜姚身死,谢冰柔问自己的花。
那时候姜离是极生气的,她觉得谢冰柔是在疑自己。
姜萱指认自己有杀人嫌疑,因为姜姚对她诸多侮辱。可那日她分明在弹琴,琴声很多人都听到。
谢冰柔却说自己很久都没有碰琴了,为什么忽而又要抚琴?
她觉得谢冰柔在质疑自己刻意制造不在场证明。
念及于此,她也便十分恼怒,心下更不是滋味,当时便拂袖而去。
可是现在,谢冰柔又提及了这件事。
她的目光落在了姜离身上,并没有什么敌意。
姜离不觉静下心来,忽而觉得也许之前谢冰柔问自己,也许并不是在质疑,也不是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