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说道:“那日我去梧侯府验尸,曾见过此人一面,他是梧侯薛重光的侍卫,看着像是倚重之人。”
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那日在梧侯府,谢冰柔自然也留意到素娥脖子上勒伤。不过素娥显然不欲张扬此事,谢冰柔也不必将此事点透。
如若是元仪华虐待妾室,以薛留良的性子怕还不闹起来?可薛留良没吭声,说明虐待素娥的不是薛留良,就是薛重光。
那时满屋子的人皆看到素娥脖子上伤痕,不过大家皆心照不宣,竟无一人吭声。
谢冰柔虽也未说什么,却刻意多留意了薛家父子,当然也窥见了薛重光身后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
那几人分明出自军中,身上有一股子凶煞之气,偏生又沉默寡言。谢冰柔留了心,便将这几人样子给记下来。
温蓉闻言却是大骇,不觉结结巴巴:“此事竟与梧侯府有关?”
谢冰柔轻声说道:“我当时便认出那人是薛府侍卫,可却并未说什么。大伯母,我心中有数,若无确凿证据,有些话我本不应多说。”
温蓉低低说了声是,可她也不觉微微恍惚。
好半天,她才说道:“冰柔,那依你之见,此事与梧侯府可真有干系?”
事关重大,哪怕温蓉不知晓另有人偷听,也不觉压低了嗓音。
谢冰柔轻轻说道:“想来大伯母也听说过薛家的妻妾之争,说是妻妾之争,不过是薛留良抬举个小妇跟元仪华过不去罢了。薛家想与元家联姻,可这桩婚事却并不是薛留良的心意,那么薛留良自然会觉得委屈。至始至终,他都想跟自己妻子计较。”
“可我瞧阖府上下,是没谁在意薛留良那些别扭。偏偏死去的那些女娘,又皆是性子十分强势之人。可惜呀,我却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我为了谢家,自然也不敢妄言。”
温蓉点点头,心忖五娘子终究还是知晓谨慎的。
谢冰柔轻轻叹息一声:“我若有什么真凭实据,便能指证薛留良,破了这桩案子。可我终究没什么更确凿的证据,我瞧还是行事谨慎些,不可有那些非分之想。”
那话玉芙听到了,谢冰柔也相信会很快传到谢济怀的耳中。
想到阿韶少了的那枚发钗,谢冰柔眼底亦流转一缕精光。
她已经疯狂暗示了,谢济怀那样的人会怎么想呢?如若能破这桩案子,谢济怀必定能扬名京城,扶摇而上,迎来许多的机会和光环。
谢济怀是个汲汲于名利的人,会无动于衷吗?若他要搏一搏富贵,那自然需要拿出一些证明薛留良是凶手的证据。
所谓富贵险中求,也不知谢济怀有没有这个胆子去求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