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似乎愣住, 呈现出片刻迷茫。
莫忘希点点雕像眉心，似□□似低语又似尖锐刺耳的鸣叫从雕像眉心中传来。
她点点头：“我会的。”
雕像的脸笑了, 本来怒发冲冠、凶神恶煞一下子变得平和而慈爱，头顶甚至隐约泛起圣洁的光芒。
但这情景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随即石像的脸裂开了。
从眉心到右脸颊一道裂痕将那张脸一分为二，而这只是开始，之后整个雕像全身上下都有细碎裂纹。
莫忘希退后一步，看着雕像一点点散落成灰烬。
只余下那高隆的腹部，那一团仍然被石层包裹保护着，她静静等着。
但这会儿，院长已经发现这里的动静，从梦境空间出来后便马不停蹄的跑来。
裹挟着怒气的风从地下口灌进来之前，莫忘希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飞快过来，她摸摸那团石层包裹的球，里边有隐约跳动响声。
“不着急，你慢慢来，等你觉得可以出来的时候再出来吧。”莫忘希说着还拍拍石球以示安抚。
她转身曼斯条理从通口处上去，上层地面教堂里，那座正立的雕像同样碎裂。和地下雕像只留腹部石球、其余部分一散开便化为碎沙而后随风消散不同，地上的雕像仍是一块块石头。
还能清晰分清翅膀、胳膊、腿的部分，也能看到那分裂成几瓣的脸上犹自带着不甘和怨毒。
通风口的触角眼见她上来，飞快蹿到角落里，安静如鸡。
莫忘希也没怪触角眼，静静等着，院长来的很快。
她甚至穿着睡衣，对于一个习惯着黑白袍、头发也要一丝不苟的全部塞进帽子里的教徒来说，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可见院长有多急。
“真的是你！”院长怒道：“你果然别有用心。”
来孤儿院的人大多别有心思，但不论是那些销货商还是买家亦或者那些自称义工的外来者，他们的心思都一眼明了。
院长都懒得搭理他们可笑的小心思，反正都要死，何必管蚂蚁在思考什么呢。
但莫忘希不同，莫忘希不是蚂蚁，院长甚至看不透莫忘希的深浅。
因为看透，所以院长更无法看出莫忘希的来意。
一个看不透深浅、来历不明的人，会轻易将鬼子这样的存在主动送到孤儿院，且留下来当没有工钱的义工？！
怎么想都不可能。
但是鬼子潜力非常，比院里现在仅剩的那几个小鬼还要难得，院长实在舍不得推出门外，只能任由莫忘希逗留此地。
至于之后，只要事情成功，一切都好解决。
院长不相信，目的达到后，她还看不透莫忘希。
可她没想到莫忘希如此大胆、敏锐，才一天功夫就找到这个地方，还设法摸了进来。
教堂的雕像和院长有所联系，所以这里发生异变院长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她现在就是后悔，没有在感知到异常后立刻赶过来。
她还以为雕像能拦一栏莫忘希，以往不是没有外来者误闯进来，但最后都成了养料，她对雕像的实力有信心。
直到她收到雕像的求救才觉得不对劲。
赶过来之前，院长还在想会不会有别的意外，虽然莫忘希是最近来孤儿院的人里最莫测的人，但她毕竟也是签下合同的，按理不应该这么鲁莽行事。
但现在，院长知道，她没有多心，就是莫忘希，没有任何意外。
比起院长愤怒怨毒的目光，莫忘希看过来的眼神就特别平静了，那是一种看死物的平淡目光。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院长怒道：“我当然知道，我快将我神孕育出来，而你毁了这一切。”
“我不赞同‘不知者无罪’这一套，错了就是错了，不过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这一条我是很赞同的。”莫忘希道：“既然你知道，那就更该死。”
院长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趁我不备，怎么会让你得逞！”
她浑身散发强大的气场，周围一切无风自扬，巨大的气势朝着莫忘希过来，莫忘希手一摆就打散如利箭飞过来的气劲。
但那些气劲被打散后却没有消失，而是越过莫忘希朝她身后的雕像碎石过去。
散落在地面的碎石因为这股能量隐隐颤动，慢慢滚落凝聚，有恢复复原的意思，莫忘希放出无数纸人。
“不可以不可以~”小纸人嘻嘻哈哈的笑声在整个教堂里回荡，因为教堂的设计和用材，声音获得回声加持，更加扰人。
院长皱着眉头，显然被小纸人的声音吵到。
注意力都没法集中在雕像碎石那边，碎石凝聚的速度一下子慢下来，小纸人犹不肯罢休，飞过去三三两两组队，一队搬着一块石头飞起，然后用力朝地面一摔。
‘啪’‘咚’‘嘭’
小纸人本来是阻拦这些石块重聚，忙着忙着就玩闹起来。
从摔摔打打到滚着、推着、溜着，到了后来它们开始组团打石头仗……
院长气的长发都在空气中张牙舞爪，整个面目更加扭曲，她失去理智朝着莫忘希就冲过来：“你这个碧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