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松琴一手扶着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慕稚,把路堵得水泄不通。
他没有让开,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慕稚。
慕稚忍不住了,“怎么……”
话刚出口,廖松琴收回手,让开了路。
慕稚直到出了度假屋都没想明白廖松琴方才是想做什么。
到场慕稚才发现这场舞会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场地并不大,看起来是私人住宅。陆隅的同学走出来迎接他们,他是个亚裔,笑起来异常开朗,屋内的氛围也十分热烈,人们松散地聚在一起,不时大笑出声。
都是些相熟的人。
慕稚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幸好进屋后带上了面具,视线变得狭窄,反倒生出些安全感。
陆隅跟在他身后,低声问,“饿不饿,我去拿点蛋糕。”
没等慕稚回答,他就钻进人群不见了。
慕稚回身想找慕宁等人,却只撞进一副副形象各异的面具里。
廖松琴心情不佳。
自从来到新洲,一种莫名的情绪就时常缠绕着他的脖颈,扼住他的喉咙,让吞咽唾沫都变得疼痛。可偏偏因为痛,那种吞咽的冲动就变得更为强烈,如此反复循环,让他觉得自己大概会疯掉。
变装舞会……这种花哨又无趣的活动,慕稚不会喜欢。可他对陆隅说了好。
廖松琴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困惑这件事本身,还是应该在这三年的记忆中好好挖掘一下,慕稚到底会不会跳舞。
如果不会,他会让陆隅教吗?
那傻小子学过舞?
倒是他自己,幼时跟着家庭教师学过舞步,大学时跑生意也会涉及那样的场合。他曾经和南语做过舞伴,被高跟鞋踩了七八次,依旧能面不改色地跳完整支舞,让人挑不出错来。
廖松琴想到觥筹交错的宴会上,慕稚要和陆隅脚尖抵着脚尖跳一支舞,就感到那种疼痛更为明显了。
他戴着黑色面具站在大厅一角,扯了扯领带,忽然向场中央走去。
慕稚回过头,发现面前多了几个穿着长裙的少女。
“当我的舞伴吧!”女孩上前一步,“你长得真可爱。”
他试图谢绝对方的邀请,奈何其中一位棕色发辫的女孩太热情,言辞里又没有别的意味,再拒绝就显得扭捏了。
慕稚浅浅吸了口气,向对方伸出手——
“抱歉。”他的手被一双温热的大掌捉住,带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廖松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揽着慕稚道,“这是我的舞伴。”
棕发女孩不开心地撅了撅嘴,但还是对慕稚笑了笑,终于走开。
慕稚拧了拧手腕,把手抽了出来,“谢谢。”
舞曲演奏过半,他们站在摇晃着身躯的人群中央,像是有看不见的暗流隔出一片区域,慕稚生出几分安定与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