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珠一直以为这件事是乌雅嫔在背后推动的,所以早就想着找个机会收拾乌雅嫔一顿,让乌雅嫔安分一些。
这一回乌雅嫔居然敢跳出来,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俪珠身边的宫女太监对于俪珠忠心无比,一是俪珠的威势太强,二是离珠平日的赏赐毫不吝啬,所以这些宫女太监一直也在寻找机会在俪珠面前表现,只是自从俪珠被封为皇贵妃以后,宫里就没有多少不长眼的人再敢在俪珠面前放肆了。
这一次,一众宫女太监也兴奋不已,他们犹如饿了虎扑食一般直接就上去将乌雅嫔的贴身宫女推开,而后将乌雅嫔从座位之上拽了下来,狠狠地压着乌雅嫔跪在了俪珠脚下。
乌雅嫔惊慌失措,厉声尖叫:“住手!住手!你们好大的胆子,赶紧放开本宫!”
一众宫女太监对此充耳不闻,乌雅嫔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毕竟俪珠先前可是将满宫的嫔妃基本都得罪了,而且连已经崩逝的太皇太后都在俪珠手里讨不着好,他们又不清楚乌雅嫔是历史上的宫斗冠军,所以对乌雅嫔一个失去了封号的嫔主丝毫没有敬畏之心。
乌雅嫔挣扎了半天却丝毫无果:“主子娘娘!臣妾是一宫主位!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嫔主,您怎能让这些奴才如此羞辱臣妾?”
俪珠满眼不屑:“包衣,不就是奴才吗?才当了几天主子,就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如果这都算羞辱的话,那待会儿等到本宫动了真格之后,也不晓得你能不能撑住。”
“主子娘娘!包衣旗人虽然比不上正经旗人,但终究也份属八旗,而且包衣旗人虽然是皇室的奴才,但也仅仅是皇室的奴才,上三旗的包衣旗人通常是指伺候皇上和高位嫔妃的,纵然是下五旗的包衣旗人,伺候得也都是王爷贝勒,面对普通的百姓和那些低级的大臣,照样属于高高在上的存在,不比正经旗人差上太多!”
敏贵人这个时候突然站了出来。
其余的嫔妃都在看着好戏,但是她却义无反顾的开口为乌雅嫔分辩:“尤其乌雅姐姐更是正黄旗的包衣,祖父和阿玛也都是位居三品的大臣,虽然称不上是簪缨世家,但也非同凡响!纵然比不了主子娘娘满门荣耀,却也是从大清入关以来就世代伺候皇室的忠仆!而且臣妾记得主子娘娘曾经说过,天下是皇上的,世上的人都是皇上的奴才,只不过是在奴才之中也要分个高低罢了,这样说来,乌雅姐姐的出身又有什么问题呢?况且宫中也不止乌雅姐姐一个人出身包衣,臣妾与许多姐妹都是包衣出身,还请主子娘娘明鉴。”
说完,敏贵人重重地给俪珠磕了一个响头。
言语之间,有理有据,态度方面却又十分恭敬,一时之间倒是让俪珠挑不出错来。
而且俪珠对于敏贵人会为乌雅嫔出头的举动感到了几分惊讶。
因为先前他虽然知道敏贵人和乌雅嫔是一伙的,但是她还以为敏贵人只是受制于乌雅嫔的位份更高而已。
但是现在,眼瞅着乌雅嫔得罪了她这位宠冠六宫的主子娘娘,位份也不比敏贵人高多少,也没有什么宠爱,正常情况下,敏贵人应该不会替乌雅嫔出来分担压力的,反而大多数人都会直接选择光速切割。
但是敏贵人偏偏站了出来,一副与乌雅嫔生死与共的模样。
这就说明敏贵人和乌雅嫔的关系绝对不是旁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中间肯定有许多的隐秘。
这个念头在心中转了一瞬,俪珠正要开口。
僖妃却抢先道:“出身包衣自然不是问题,只是无论是何出身,都不应该对主子娘娘不敬!只要对主子娘娘不敬,那就是罪该万死!何况乌雅氏言语之间居然妄议满汉一家亲的国策,明显有着离间皇上与汉军旗诸位大臣,还有天下无数汉人的嫌疑,这更是死罪!”
乌雅嫔见到俪珠这么大的架势,知道不能正面对抗,她一直都特别擅长审时度势,所以连忙打算服软:“臣妾绝无此意,臣妾只是一时口误而已!臣妾绝无质疑满汉一家亲的意思,还请主子娘娘宽恕臣妾笨嘴拙舌。”
俪珠直接戳穿了乌雅嫔的心事:“你究竟有无此意,本宫比谁都清楚!你不过觉得你是满军旗出身,而本宫是汉军旗出身,但你却屈居于本宫之下,所以心中羡慕嫉妒恨而已!”
乌雅嫔神色平静:“臣妾不敢!”
俪珠昂首挺胸,傲然无比:“你有没有想过,本宫虽是汉军旗出身,但是本宫祖上却是汉军旗的老牌勋贵,而且本宫祖父还娶了太祖皇帝的孙女,你虽是满军旗出身,但你只是满军旗的包衣,即使不论宠爱,单论家世,本宫也理应位列你之上!”
乌雅嫔心中愈发愤恨:“主子娘娘言之有理,臣妾受教了。”
俪珠不再去看乌雅嫔,省得膈应人。
她自顾自道:“从本宫的祖父开始,本宫的那些叔叔伯伯和堂兄堂弟,甚至还有侄儿都在为大清而战!从龙入关、平定南明和覆灭三藩,每一场战役都有本宫家族的身影!只凭这些,难道本宫不应该受宠吗?你有什么资格对此愤愤不平?”
乌雅嫔依旧嘴硬:“主子娘娘误会臣妾了。”
俪珠虽然毒舌,但说得也是事实:“你要怪就怪你的父母兄弟不中用!从龙入关、平定南明和覆灭三藩的时候他们都在哪里?他们有过上阵杀敌的时候吗?”
乌雅嫔心中怒骂,面上却愈发柔弱:“臣妾祖上只是文臣,比不得主子娘娘世代晓勇。”
俪珠陡然拔高了音量:“不止他们不中用,你也不中用!本宫的族人奋勇杀敌,所以本宫的家族在本宫入宫之前,就有好几个世袭的爵位!而等到本宫入宫受宠之后,万岁降下恩典,本宫的家族更是有了数不清的爵位,而后因为万岁对本宫的宠爱,家族更是有了抬旗的殊荣,从下五旗抬到了上三旗。”
乌雅嫔眼中恨意翻涌:“臣妾无福,自然比不得主子娘娘恩泽全族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