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
梁九功很快过来传了康熙赐封郭络罗氏为淑贵人的旨意,甚至还直接挑明了这是俪珠的功劳。
淑贵人又惊又喜,没想到俪宸贵妃竟然这么有诚意,早上自己刚表露了投诚之念,下午就得到了一个这么好的封号。
淑贵人谢恩过后,立刻就吩咐贴身侍女去给她准备礼物,准备改日亲自登门向俪珠谢恩。
宜常在得了消息,心中万般不忿:“姐姐倒是会卖女求荣!我就不行了,虽然生了好几个阿哥,依旧被降了位分,反倒是姐姐如今却有了封号。”
淑贵人淡然如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宜常在非常尖酸刻薄:“通贵人都给我说了,你今天在御花园里遇到了俪宸贵妃,还让我的好侄女专门去在俪宸贵妃面前撒娇卖乖,你打的是什么心思,当旁人不知道吗?可惜惠嫔的速度比你更快,人家的大阿哥也比你的女儿更有用。”
淑贵人柳眉倒竖,含了三分怒意:“通贵人早有投靠俪宸贵妃之心,只是俪宸贵妃并未真正接纳通贵人,所以通贵人十分害怕旁人攀上俪宸贵妃的高枝,才专门在你耳边说三道四,想要离间咱们姐妹,为得不过是借此拖住我的手脚!这等不入流的诡计,你都看不穿吗?也值得你来质问我?”
“俪宸贵妃把我害得这么惨,你还想投靠她,你有想过我吗?”
“我正是想着你,我才在俪宸贵妃面前委曲求全!”
“你只是为了荣华富贵而已。”
“荣华富贵?如果我真的在乎荣华富贵,先前被封为六嫔四妃的人未必是你!你在宫里与人争斗,有多少次是我替你出谋划策?有多少次是我替你费心善后?你对我可有一丝感恩之心!你真以为我争不过你?我只是觉得家族有一个高位妃嫔就够了,不需要为了一些身外之物而伤及姐妹情分,但是你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为了那么一点虚无缥缈的宠爱,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去撞个头破血流,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了!来日五阿哥和九阿哥大婚,你一个小小常在,你让五阿哥和九阿哥的脸上怎么挂得住?”
“我只是一时失误,我迟早可以重回妃位。”
“你不是一时失误,你是对皇上情根深种!因此你已经失去了理智!俪宸贵妃与你根本毫无仇怨,是你心生嫉妒,偏要犯上挑衅,才会落到这个地步。”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姐姐,你不来帮我,你还要来怪我?”
“家族在宫中必须要有一个一宫主位,你复位之日遥遥无期,阿玛催得很急,只能由我亲自出马!如果你非要胡闹,我也不拦着你,只是你最好想一想阿玛他们的处境!阿玛本来是旁支出身,因为才能出众才拥有了和嫡支一般的地位,又因为你的封妃,渐渐压过了原本的嫡支,由旁支转为了嫡支,如今你倒了,原本的嫡支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阿玛是皇上的宠臣,不会叫那些人放肆的!而且我给皇上生了两个儿子,他们不怕五阿哥和九阿哥将来长大了找他们算账吗?”
“宠臣又如何比得上宠妃?天高皇帝远的,你以为盛京是什么善地?至于五阿哥和九阿哥,虽然暂时没有改玉牒,但如果你迟迟无法恢复一宫主位的位分,他们迟早会被别人养熟!甚至会被直接修改玉牒,族中还能有什么指望?生恩不及养恩大的道理,究竟还要我说多少遍?更何况,你当旁人是傻子吗?你有皇子又怎样?人家不会去找别的靠山?太子和大阿哥对这一类人正好求贤若渴。”
宜常在瘫倒在椅子上,泪流满面。
淑贵人摇了摇头,冷着脸离开了。
她还得亲自去盯着给俪宸贵妃挑选礼物的宫人。
这是最关键的事儿,万万不能有丝毫马虎。
……
第二天晨起,俪珠刚用完早膳,淑贵人就带着四公主过来了。
她对着俪珠千恩万谢,自是不必多提。
还特别给俪珠献上了一堆礼物,都是盛京那边的土特产,不算珍贵,但也颇为稀有。
临走前留下了一份名单,这里面有郭络罗家族在宫里的部分势力。
夏果不解:“娘娘,淑贵人这是何意?她居然直接把手上最大的筹码交给您了,难道是打算投桃报李?”
俪珠随手将那份名单抛在一旁:“此人果然是聪明极了!如果本宫所料不差,这份名单虽然是郭络罗家族掌握的人手,但大部分都是偏向宜常在的,她将这份势力交给本宫,既讨好了本宫,又不损她的核心利益,甚至还直接限制住了宜常在,简直是一箭三雕。”
夏果骂道:“好深的心机!她居然敢拿宜常在东西借花献佛,幸好没有叫她直接封嫔,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如何猖狂。”
俪珠轻笑:“即使封了嫔,她也不会猖狂的,她不是这样的性格!至于借花献佛,本宫也不在乎,换做本宫,也不可能直接将自己手上最核心的势力交出来!如今有了这份名单,至少可以摸清楚宜常在的底,而且这些人手也和太后给我的人手一样,都可以当做探路的棋子随意消耗。”
秋花奉承道:“太后那边的好处是靠着您迂尊降贵叫她一声姑母得来的,淑贵人这边则是赏了她一个封号,说来都是您赚了。”
俪珠胸中自有千沟万壑:“赚与不赚,本宫根本不在乎,本宫也不靠着这个得宠,只是为了平日里行事更方便一些罢了。”
夏果恭维道:“还是娘娘智慧过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本质,只要娘娘能够一直受宠,旁的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秋果提醒道:“娘娘,再有两日就是赫舍里妃的及笄之日了,一旦女子及笄,才算是真正长大成人,届时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侍寝了。”
秋花凝眉道:“赫舍里妃既是元后的妹妹,又是太子的姨母,更是赫舍里家族的贵女,皇上不论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待她及笄之后恐怕都要做做样子,娘娘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