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十分嘴硬:“是又如何?整日里故意记些偏门之事,真是刁钻古怪!不知皇帝究竟喜欢你什么?!”
康熙插话,当众夸赞:“朕喜欢俪宸贵妃率真可爱,心直口快,从不口是心非!朕更喜欢俪宸贵妃博古通今,有咏絮之才,停机之德!”
咏絮才指得是东晋谢道韫,停机德指的是乐羊子之妻。
一个形容女子才学出众,一个形容妻子品性高洁。
太皇太后犹如见了鬼一般:“失心疯!你真是失心疯了!这个妖女不过是会了几句酸诗腐词,在你眼里竟跟个月宫天仙似的!”
“太皇太后,本宫知道你心中不舒服,毕竟你都老成这个样子了,牙都掉光了,瞧见本宫这样姿容绝美的女子,自然会嫉妒的发狂,可惜这也是你活该呀!你怪得了谁?”
俪珠的用词非常尖锐:“太宗皇帝当年还曾说过,华美的饰品活着的时候不用,人死了之后这些东西也只能白白投入火中化为灰烬,难道不够可惜吗?希望诸位福晋仔细考虑清楚,若是趁着年少的时候认真打扮自己,穿艳丽的衣服,戴贵重的首饰,才是理所应当之事,来日才能不留遗憾,若是年少的时候不及时行乐,用心打扮,年老色衰之后必定追悔莫及!活着的时候不知享受,升天的时候千万不要扼腕叹息,自艾自怜。”
太皇太后嘴上不饶人:“嫉妒你?你也配?哀家年轻的时候不知比你美了多少!你祖上只是汉人,哀家祖上却是黄金家族的正统血脉,你虽有旗籍,与汉人民女在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惯会狐媚惑主,真是下贱!”
俪珠淡然自若,轻声细语:“真的是血脉的问题吗?你与海兰珠都是一样的血脉,怎么太宗皇帝对海兰珠痴恋如狂,对你却不温不火呢?”
“啊!妖女!”
太皇太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她瘫痪了的双腿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她只能胡乱地挥舞着双手,像一只僵尸一样怒吼道:“你竟敢故意用这些不三不四的话来顶撞哀家,你这等恶行恶径,长生天全都看着眼里,迟早会惩罚你的!”
俪珠不屑一顾,笑得花枝乱颤:“本宫是汉军旗的,又不信长生天,本宫怕什么?”
“你!”
太皇太后瞬间吃瘪,顿了一下,她才继续指责道:“你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哀家问你,身为后妃应有的德容言功,你占了哪一项?!”
“德容言功暂且按下不表,本宫只问,太皇太后今日说本宫奢靡无度,莫非是对太宗皇帝当年的诏书不满?”
俪珠眉飞色舞:“亦或者太皇太后觉得太宗皇帝配不上您,来日到了地下,您还有更好的选择?”
太皇太后目眦欲裂:“你!”
“唉哟~瞧本宫这记性,太皇太后当年不是要下嫁给皇父摄政王多尔衮吗?”
俪珠神情嘲弄:“多尔衮虽然被先帝爷夺了爵位,可是曾经亲自带领八旗兵丁入关,大败闯贼李自成,的确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后来又被追尊为义皇帝,怪不得你会对他倾心不已。”
“放肆!放肆!”
太皇太后似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的蜥蜴,她尖叫着拿起身后的靠枕朝着俪珠摔去:“给哀家闭嘴!”
她现在的身子实在是太脆弱了,那以金色丝绸为面,绣着万兽花纹的靠枕距离俪珠还有五步之远就落在了地上,滚了两滚,滚到了俪珠脚下。
俪珠一脚将靠枕踢下高台,差点砸到钮祜禄贵妃身上。
“本宫知道自个儿猜对了你的心思,可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呀!怎么把这金丝粟玉软枕都给扔到地上去了?”
俪珠根本不把满脸愤恨的钮祜禄贵妃放在眼中,而是继续以言语戏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你要是这么想念多尔衮,都到了思之如狂的地步,以你的年龄,随时都可以下去找他,又何必如此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