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告诉赵宋,我软归软,但软中带硬,还是有一把骨头的。甚至赵构都能想到日本人送来的贡礼,必然是非一般的丰厚!
赵构不把日本放在眼中,农业时代,日本与中原的差距是他们追也追不上的。
这个敌人他会留给自己的儿子。
等到日本内乱生起的时候,那才是解决他们的最好时机。就如之前的高丽一样。
而现在就任凭小鬼子去耍心机了。
赵构现在只把目光对准朝堂,对准宫廷。
无论是忠烈祠还是贤良祠,都已经在朝野内外掀起了巨大风波。前者对应的是军队,但时间跨度的大小却是还要讨论的。
是从开国时期算起,还是从靖康年算起呢?
朝野乃至军中至今还争论不休。
然后就是贤良祠,那个争论声就更大了。
比如王安石这种人,赵构是支持的,但朝野上下都有反对。
别看后世对王安石变法持肯定态度,但在当世,则有太多的人是持否定态度的。蔡京真的很坑人,他以王氏新法和新学的继承者自居,举着改革的旗帜消灭反对派。绝对的臭不可闻,以至于把王安石都熏臭了。
甚至不少人都认为赵宋有靖康之危,王安石及其变法乃根本原因。
而对司马光呢?
还千古两司马,赵构也是呵呵了。
他对砸缸的感观是很不好的。这人首开大面积党争之恶习;首开以政治正确以排除异己;尽废新法,无分好坏;援引朋党,遍结盟友;以德服敌,弃国疆土。
偏执狭隘,当个史学家也就算了,也配做千古名臣?
可偏偏朝臣上下普遍赞之。
什么司马温公改新法,或劝其防后患,公曰:“天若祚宋,必无此事!”更不论一己利害。虽圣人,不过如此说。
什么公忠信孝友恭俭正直出于天性,其好学如饥渴之嗜饮食,于财利纷华如恶恶臭;诚心自然,天下信之。
什么故其生也,中国四夷望其用,及其死也,罢市巷哭思其德,其能感人心也如此,是岂人力所致哉,自古未之有也。
某种程度上,赵构都要把他与晚清那位“立国之道,以忠信为甲胄,礼义为士橹”的倭大学士划等号了。
但这场叫赵宋朝野上下全都留神关注的大事,也叫才踏上陆地不久的日本正旦使太政藤原忠通看的心旷神怡。
“不愧是中原物华之处的圣天子,这种轻轻松松就能收揽军心的妙法,真的是发人所未发,见人所不见。”在鸿胪寺官吏跟前,藤原忠通拍手叫好,满满的心悦诚服。
“吾等归国后,定当向法皇进言。”
“公所言极是。”副使也附和着说。一副得了大便宜样儿。
这种惠而不费的东西,的确是谁都能学习。鸿胪寺人的脸上荡漾起笑容来。
一番寒颤后,藤原忠通遣退副使,看着一同告退的宋朝官吏,欢喜的脸色立刻变得沉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