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王府里出来,秦桧又去了太学。
北宋的太学生可是一支不可小视的政治力量啊。想想被陈东搞得灰头土脸的蔡京等人。
而且多是年轻人,心头的热血尚未彻底的冷去,哪怕再被世俗影响,在赵构的眼中也是属于有理想有抱负有节操有责任心的四有新人。
哪怕那太学生运动的背后有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太学生几乎没有真正的贫家寒门子弟,要知道宋徽宗可是废除过科举的,转而以升贡取士,使得太学成为了入仕最重要的途径。现在虽然已经从那个时代走了过来,可太学生的含金量依旧高大上。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张复杂的社会关系网,看看他们直接和间接的籍贯、同舍、同科、同乡、朋友、亲戚之谊,那就是赵宋的“士林”啊。
所以,不要小看了这些人,更别觉得他们的发言是完全出自公心的。
这就像是近现代历史上一次次学朝运动的发起者,真就是一个个的“热血青年”吗?真就是一个个的爱国赤子吗?说笑了不是。
但他们总比那些个官员们要好一些。
赵构对他们很是看重。
何况太学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岂能真的没人才?赵不试就是太学出身。
当然,现如今的太学已经远没有鼎盛时期人多了。别说三四千人了,就是一半都可能不够,内里据说还有不少是从应天府过来的国子监生。
宋初仅设国子监,学生名额甚少,且只收七品以上官员子弟。宋仁宗庆历四年(1044),范仲淹推行新政(庆历新政),始以东京开封锡庆院兴办大学,招收内舍生两百人。神宗时扩建太学,增加学生名额达两千四百人,设八十斋,并重订太学条制,推行三舍法。徽宗时再兴建辟雍作为外学,太学(包括辟雍)共招生三千八百人,同时废除科举,人材皆由学校选拔,一时间太学达到极盛时期。
应天府的国子监生们,后者在去年时候已经错过了一次大好机会,所以,现在敢从应天来东京城搏一搏的人就比去岁愿意跟随赵构北上的人要多得多了。
秦桧早年也是从太学里走出的人物,他当过太学正,相当于后世大学里的值班老师的角色。自打从这地方迈出去后,他都不关注这儿很久了。现在再次走进锡庆院,看着眼前几个已经不认识的博士们,心中很是有种物是人非之感啊。
“嘶……”当秦桧道明来意之后,客室里响起了几声吸气声,那为首的一老儒因为震惊,把胡须都猛地最掉了几根。
“敢问秦相公,燕王这是何意?”又是出策论,又是问古今天下计的?燕王人可还在城外呢。
秦桧哈哈大笑,“老先生莫不以为燕王就进不了汴梁城么?”
老儒脸色猛地剧变,“岂敢,秦相公莫要屈杀人。”这种大事上,谁也不敢疏忽留下口舌来。
“北军猛如虎,南军怯如鸡。此战虽未开,实早已有定论。燕王何等大略,目光焉会还盯着囊中物?几位也莫要迟疑,只做一场科考不就是了?”
秦桧这话说的意气风发。但他现在真的没有不意气风发的理由。
这次政治投机,他赚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