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都提起了不小的兴趣了。
“用加装后的盾车掩护臼炮,近距离轰击。或者说投手雷!”江哲道出了参谋的建议。横竖这一阵里的“排枪齐射”是被废了。
“那是白天打,还是夜里打?”
郑芝龙转而询问道。这夜袭在当年的他的心中也是常常被想起的。一鸦和二鸦时候,英法鬼子拿的可都是滑膛枪。如果能发起夜袭,滑膛枪跟烧火棍又有什么区别?但后来他大了,就也不再提了。
就清兵那个时候的腐朽程度,玩夜袭的话,恐怕三五里外都能被敌人发现。而一千人出击,等赶到敌人跟前的时候能剩下三五百人都是万幸。而杀到近前的那几百人也会被英法兵的白刃战给轻松歼灭!
白天打,还是夜里打?夜里打?
江哲闻言一呆,他先前还真没有想到夜里打。
那二鞑子的素质远不如郑军,如果是夜里进行袭击……,那的确大有可为。
“可是,二鞑子后头还有一些真鞑,若是夜里厮杀……”这些真鞑和二鞑子可不一样啊。江哲犹疑。
“豪格手里的八旗兵不会超过五千,内中还有不少的汉八旗,就是硬拼一场又如何?”郑芝龙手里有铁人军,有马军,他还会怕豪格?
“别为军兵死伤担忧,若是能跟八旗以命换命,则是中国之大幸事!”
满汉蒙八旗加在一块才十几万人,一命换一命,他们可换不起。郑芝龙体系已经建成,只要将难民源源不断的送入大员,要拉起火枪兵来不要太简单了。可鞑子呢?一条人命他们要等二十年。
“万胜,万胜……”
当象征着郑芝龙的帅旗在沧州城外的郑军阵地上高高扬起的时候,雷鸣般的欢呼声震天动地,连沧州城内的豪格都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儿?快去探!”豪格此时正在用晚饭。
鞑子每天只供应两顿伙食,辰时一次,申时一次。按照二十四小时的算法,大概就是上午七点到九点之间一次,下午三点到五点一次。
就是多尔衮、布木布泰、小皇帝顺治他们都是一日两餐制(虽然人不缺点心),那底下的八旗奴才和绿旗兵们就更不用多说了。
在差不多申时正点的样子,也就是下午四点钟,这正是清军开饭的时候。
豪格也在用饭。比起城外的绿旗兵们那咸水煮菜配杂面面饼的伙食,豪格面前的菜肴可堪称丰盛。
热气腾腾的烤肉是主菜,周围还摆着八个大盘子,凉热酸甜,都是出自手艺一等一的大厨之手。
“回主子话,是郑贼的王旗出现在城外贼军阵地上了!”一位戈什哈飞奔进来报告。
“郑贼的王旗?”豪格放下了酒碗,清冽的酒水喷香喷香,喝入口中如火线入肚,好不爽快。虽然豪格知道这东西十分的费粮食,多尔衮已经三番五次的下令禁止酿造烧酒,但多尔衮的命令可管不住他豪格的嘴。
豪格眉毛一挑,郑芝龙的大旗立起来了,也就是说郑芝龙已经到了前线了。这一仗就也要开打了。
自从济南一战后他已经盼着这一天好长日子了,现在他就要看看郑芝龙怎么来破他的这招!
豪格在阵地上可是布置了几十门小炮,弗朗机炮的射程和威力固然都不如红夷大炮,但用来打盾车,打投石机也已经足够。
当日济南之败的一幕,豪格相信是不会在沧州重现的。他对自己的布置还是很有信心的。
郑军阵上。
郑芝龙的到来叫全军都一片兴奋,尤其是紧接着传下的军令,宰杀肥猪百头,做红烧肉,全军加餐。那将士们听了就更是高兴!
士兵们只为红烧肉而高兴,虽然郑军伙食已经很好,每日三餐,午餐晚餐必有荤腥,米饭面饼管饱。每餐的标准比起对面的清军来可高的多了。
但红烧肉这可是大荤,不像那青菜一碗里夹着几块肉片,或是一条煎咸鱼。
这一口大荤对于一些军兵们来说还真的有吸引力。
而至于这口红烧肉的背后,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要上阵杀敌了,郑军们却无所谓。难道郑芝龙王旗的出现还没点名这一切么?
炊烟袅袅,香气扑鼻里,郑芝龙带着郑森等军中大将,挨个在前线阵地上转悠了一圈。
“肃亲王,不若我去带人冲一把。若是能拿下郑贼……”这一切都落在豪格他们的眼中,立刻就有人被迷花了眼睛。竟然妄图带兵冲上郑军阵中袭杀郑芝龙。
“冲?你冲的动吗?”郑军阵上枪炮密集,岂是好冲的?
“告诉上下将士,都打起精神来,贼兵极可能来袭。”
豪格明明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还拿定主意了要跟郑芝龙真正的较量一番,以雪济南一败之耻。但现在当他亲眼看到郑芝龙的大旗之后,他心里竟然也开始忐忑不安来,开始七上八下来。
郑芝龙与满清交兵,已经是赢了一仗又一仗,这真的有点被郑芝龙打的有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