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隐庵里有很多鬼魂,不过只有我能出来见你。其他人,她们还没有这个能力。”
“那老道士四处探寻阴魂聚集之地,只为让阴魂做他的药引子。二十年前,他便来过一次这里。只是当时,他被我们打跑了。不曾想,二十年后,他又来了,且功力大增,我们便被他困在了这厢房中。”
“那什么做法、什么祈福,都是他为吸食阴魂而设的阵法。也不知他是如何悟得的这邪术,但这邪术的确十分有用。阵中,万事皆以相反的方式呈现,阴阳颠倒。”
“可阴气于阳间凡人来说太过伤身,因此,他必须循序渐进,先是以凡人为媒,以血气作引,将阴气先聚集在一阳气微弱之物上,把此物炼成他的法器。这法器,一般都是将死之人的身体发肤。然后,他便可以用这法器来降伏我们,将我们同样吸入这法器中,日夜佩戴,时刻吸食,如此便可益寿延年。”
“哦,对了,作为媒介的凡人血气,最好也是极阴之体,且不能和他的八字犯冲。于是,他便盯上了年龄稍长的处子,又找了个借口,来测算你们的八字。最终,他将你们挑了进来,偷用了你们的血,还在启阵时控制了你们的躯体。”
崔灵仪听姚初九将这一切款款道来,又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手链,暗道:“果然,他根本不是想救严家的小女儿,他来严家,只是因为想取她一缕头发。”想着,崔灵仪又将手伸到姚初九面前,问:“那你可知,该如何将这手链摘下吗?我感觉,我在阵中不受控制,皆是因为这手链。可是我试过了,没有成功。”
姚初九垂眼看向她的手链:“我也不知道。”她说着,又看向崔灵仪的眼睛:“不过,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若被那老道发现,怕是有危险。说起来,我昨夜附在你身上,今日得以跟着你入阵。本想破坏阵法,却没想到我竟也被阵法影响,不得已离了你的身。还好你还算镇定,没有露出破绽,不然,你我怕是没有今晚这一会了。”
“那我要如何才能帮你?”崔灵仪问,“拿不起剑,我便杀不了他。或许,你有别的破阵之法?”
姚初九笑了,悠悠说道:“若是想杀一个人,可不一定要用刀剑。更何况……”她说着,凑到了崔灵仪的耳边:“我想,这道士延年益寿的流程如此繁复,想来,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了纰漏,那……”她说到此处,适时地闭了嘴,又退回原处,笑吟吟地望着崔灵仪。
八字、处子、头发……崔灵仪想着,心中已有了些主意,便又抬眼看向姚初九。“可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说。
“请讲。”姚初九道。
崔灵仪将这姚初九上下打量了一遍,只见她一身白衣,长发飘飘,就算是女鬼,也绝非是寻常的比丘尼所化。她看起来,只是一个俗世之人。还有这古怪的厢房,那夜崔灵仪眼前所见虽仅仅是幻景,可那幻景却是如此真实,崔灵仪相信,很久以前,那厢房也应是那般模样。只是,那样的厢房,也实在不像是佛门清净之地应有的厢房。
“我要知道你的来历。”崔灵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