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漂亮可爱的孩子,为什么偏偏是无言的?云清和云音的爹是谁?怎么孩子是姓云?那混蛋是不是死了?死了最好,不然自己也会宰了他……
心里有无数疯狂的想法,几乎要把皇甫肆整个人生生撕扯开来,然而那张脸却很平静,像是贴了一层假面皮,掩盖了所有情绪。唯有眼神,近乎疯狂而绝望。
“孩子是你的。”
云无言徐缓地开口道,她不是个会逃避的人,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他终归会知道。
“你说什么?我的……你是说,我是他们的爹?”
皇甫肆有些语无伦次地道,脸上居然有着不知所措,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他和无言,貌似他们……只有做过一次……
“他就是我们的爹?”
另外一声惊呼,来自皇甫肆怀里的云音,这下什么瞌睡都给惊跑了,这个很厉害的白衣人,是他的爹……爹……爹……他才刚说过羡慕华靖远,就凑巧冒出一个爹来?
仔细看看,自己和他还真有几分相似……这么想着,云音忽然一阵心悸,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识。而最后看到的,是一双带着喜悦和担忧的眼睛,真是不可思议!
盯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小人儿,皇甫肆的心也随着云无言的忙碌而七上八下,那些银针,一根一根扎入细嫩的肌肤里,连他也跟着觉得疼。心里有很多疑问等待解答,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云无言在床边坐了下来,专注地看着安睡的孩子。两个大人共同听着那浅浅的呼吸,平静的好像刚才那场变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良久,皇甫肆走到她身边,薄唇无声地吐出三个字……“跟我来。”
然后,像是及其自然的,他伸手拉住了云无言,如果忽略那不正常的心跳的话。其实还是害怕的,怕她就这么甩开,不愿给他任何机会。
云无言看了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任由他拉着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明亮,皇甫肆觉得冰凉的心回暖了些,好在……她没有挣开。这,是不是可以看做是好兆头?
事实上,云无言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办。以前,她恨的人会毫不留情的杀死,可对着皇甫肆,她发现下不了手。就这么原谅他?想想被废去功力的那段日子,又没办法释怀。或许当初离开,就是因为如此。
当时望着被烈火吞没的宫殿,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相见,不如不见。
没想过他会追来么?没想过会再见面么?似乎又不是。所以,今天见到他,也没有多少惊讶。
“音儿,是怎么回事?”
看无言刚才的应对,这样的事情好像不是第一次,他无法想象,有什么病是连她也治不好的。
“胎里带出来的,我那时受了伤,影响了音儿。”
云无言寡淡地道,当时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人袭击,虽然她善使毒,还是中了招。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孕了。
“无言,我……”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皇甫肆还是可以想象当初有多么凶险。而这些,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废了无言的武功。道歉么?根本没有用,他的眼神黯淡下来。
有些事,他永远不会后悔,可不代表那就是正确的。可即使知道这样不对,他还是无法不去做。皇甫肆苦笑,怎么办呢?他就是这么个自私的人。即使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他还是没办法放手,或许只有他死了,其中一个才能解脱。
“我见过清儿了,她的性子,倒是和宓儿一样。”
心思百转千回,皇甫肆还是挑了比较容易的话题。以前那些旧事每说一次就等于是划破旧伤疤,虽不如最初疼的厉害,可在没有办法为她止痛之前,还是暂时避开吧!
“嗯。”
云无言简单地应道,和皇甫肆坐在一起讨论他们的孩子,这感觉有些奇妙。这些若是以前,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设想之中。
“你把他们教的很好,特别是音儿,很聪明很厉害。”就像当年的你……
云无言有些出神,想着晚饭要给两个小家伙儿做什么吃的,从前的生活,不知何时开始逐渐变得遥远。
就连当初那刻骨铭心的仇恨,也像是浮云一样飘散了,她很少再想到云傲天他们,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有时候柳临风偶尔提起从前在绝谷的事,她大概有个印象。不过是几年前的事,却觉得如同上一辈子那么陌生,只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
可是,为什么面前这个家伙……和他在一起时候发生的事情,却仍旧历历在目?
院里树叶被吹的哗啦哗啦作响,皇甫肆不说话了,也只和她并肩坐着,七年来空荡荡的心,再度充实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