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只箭擦着他的额头滑过。那些蒙面人见他口吐鲜血、倒地不起,才放过他,对着里面的士兵们一顿砍杀,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地上就堆满了尸体。
士兵们反应过来之后都抄起兵器负隅顽抗,却被蒙面人杀得片甲不留。
王虞的身体被一个小兵倒下的尸体盖住了,只留下被鲜血模糊的双眼,他的呼吸都有些缓不过来,但还是竭尽力气坚持着,却隐约看见蒙面人杀完人之后,齐齐的聚在一起,皆是低头抱拳,似在等候什么人,态度很是恭敬。
没过片刻,一个身姿欣长黑袍男子走了进来,他脚踏着满地的鲜血,踩着满地的尸体,却仍从容不迫,好像他是那天上的仙君,这等污秽近不得他的身一样。
王虞吃力的睁大双眼,想透过男子面上的蒙面黑布看清这人的真面目,奈何半点也辨不清。
“一把火烧了罢。”这人却半点怜悯也没有,声音冰冷的就如无极殿里走出的修罗一般,叫人听了寒毛倒立。
王虞后背一僵,身体上的疼痛已经盖不住他心里的震惊——那声音,分明就是一个少年......
刹那间,火光陡然升起,混烟滚滚。
几日后,西北传来消息,王虞通政使私下换了军用的粮草,全用了陈年的发霉粮食代替,在接近沙场的时候惶惶不可终日,怕被摄政王发现,就自缢于驿站。当日,驿站走水,一众在驿站拼酒喝醉的手下皆没有逃过那一劫,全化成了森森骨灰,与那驿站彻底融为一体。
皇上闻言大怒,立刻派人前往王虞家中,不仅抄了王虞的家,还下令男子全部斩首于午门,女子发卖为官妓。
摄政王大军也因为缺少了粮草,士气大减。一时间,大盛人人都唾弃着王虞,连刚会说话的小儿都能说出“王虞大奸佞”这样的话。更让大盛人揪心的是,鞑靼来势汹汹,摄政王又负了伤,如今还没有粮草供应,只怕这仗打的有些艰难了。
西北军帐里,赵一神色匆匆的走近摄政王的营帐,抬眸一看,摄政王正披衣看着兵书,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薄唇也有些干,看的出来染了病色。赵一他进来,也未抬头,只问他:“如何?”
赵一跪下禀报:“属下派去接应粮草的人到那的时候,驿站已经化为了灰烬。不过有人在离驿站半里外的破庙里发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探得这人还有一口气在,就救下了他,眼下这人正昏迷着。”
赵显低声“嗯”了一声,又吩咐赵一找人好好医治那个人,赵一应了。
当赵一问起粮草的问题时,赵显拧着眉道:“传令下去,就近征收百姓的粮食,都以市场平价征收,不能强买,一切开销皆由王府出。记住,不能让将士们挨饿。”
说完这些,赵显才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提步走到帐外,望着西方天空那漫天的红霞,神色莫测。
赵一跟在赵显身后,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等着。
没过多久,就听到赵显似乎叹了一口气,问他:“她现今如何?”
赵一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声叹息,听到摄政王的问话,他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他知道,自家主子口中的“她”指的是许三姑娘。自来到这里,闲下来的时候自家主子总会望着远方发呆,有时是看着鞑靼的那片天空,大多时候还是望着京城的方向,一看就是好一会儿。
但摄政王不说话,谁也不敢乱言语,饶是他知道主子心里的想法,也不敢说出来。这些日子主子的难受他都看在眼里,终究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让手下把许府的消息打听的更勤了。
不过今日,赵一有把握让自家主子开心一下,他沉吟片刻,低声笑道:“许大人拒绝了杨三公子的提亲,听说是许三姑娘的意思。”
果然,赵显闻言,眉宇舒展开了,唇角也擒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