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视讯会议开始。
墙面无声无息的滑开,巨大的液晶萤幕降下,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已经在远端系统的另一头排排坐好。
娃娃坐在桌边,纪录主管们的报告,以及凌云的指示,虽然努力集中精神,但是每当周公热情邀约时,她就会悄悄闭上眼睛,把握机会打瞌睡,小脑袋就在角落,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啊点。
不同于她的委靡不振,凌云看来神清气爽,冷静而理智,瞌睡虫大军似乎一遇上他,就会自动毙命,他精力充沛,像是永远不用休息似的。
凭借这股令人咋舌的精力,以及精确的市场眼光,他所率领的团队,在商场上可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昔日篮球队的几位队员,在凌云的号召下,成立了“福尔摩沙”这几年来席卷欧洲的中式复古风潮,正巧起了推波助澜的效果,短短数年内“福尔摩沙”就从伦敦的哈洛斯百货公司,一个二十五坪大的专柜,发展成著名的品牌。
如今,他回到台湾,准备设立门市,将行销版图从欧洲发展回国内。
生意作得大,业务报告也相对冗长,直到天际蒙蒙亮,窗外鸟声啁啾时,会议才告一段落,娃娃早已在一旁,睡得不省人事。
几个主管陆续离席,萤幕的彼端,只剩下一个穿著考究的俊美男人。
“伦敦这边出了件事情,我想最好让你知道,才能有所提防。”贝理抽出口袋中的手帕,拂去桌面上其实不存在的灰尘。他的声调悠扬悦耳,举手投足间,都有著贵族式的夸张与优雅。
凌云挑眉。
“年度特展出了问题?”
“你早就料到了?”萤幕上的男人反问,挑起黄金般的眉,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哈洛斯百货每年一度,会挑选某个品牌,辟出一个楼层,做盛大的特展,不但能吸引人潮,对展出厂商的助益也难以估算,各厂商无不挤破头竞争,都想藉此良机大发利市。
今年“福尔摩沙”脱颖而出,却有厂商心有不甘,舍不得将钞票拱手让人,决定找来不良份子,在台面下暗动手脚。
“我离开英国之前,已经听说,有人想逼我们弃权。”凌云语气平淡,表情与姿态都没变,黑眸中迸出某种光亮,但随即隐没不见。
在商界打滚几年,这类事情他早已见怪不怪。利字当头,很少有人不眼红,为了抢夺利益,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今天早上,公司接到一封威胁信,要我们放弃特展,还不得对外声张。”贝理看着他,神情变得严肃。“你是老板,由你决定该怎么办。”
“把信扔了,一切按照原订计划进行。”
“我想也是。”贝理咕哝著。彼此合作多年,他老早摸熟了凌云的性格。“不过,我还是必须多嘴的说一声,对方不是什么善良老百姓,说不定会直接找上你,直接对你施压。”
凌云若有所思的点头,伸手探向竞争厂商的名单,却发现一只软嫩的小手,正巧就搁在上头,把名单压得牢牢的。
他毫不考虑的放弃名单,深幽难解的黑眸,子著沉睡中的小女人,食指圈绕住她的一绺发,在指间摩娑著。他的动作很轻很缓,像是在抚摩一匹上好的丝绸。
长年练武,让她的身子纤瘦柔软;细心保养过的肌肤,更是柔嫩而雪白,滑润得让人垂涎,连呼出的气息都是芬芳诱人的。
当她熟睡的时候,那火爆的脾气、可怕的杀伤力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眼前的她,美得像画里的天使。
凌云沉默的俯视著娃娃,忽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浅笑。
有哪一个男人,舍得将这么美丽的小女人拱手让人?
萤幕彼端的贝理,礼貌的没有多问,只是挑起眉头,多看了那个睡美人一眼。心里猜测著两人的关系,嘴上却圆滑的换了话题。
“对了,那批新系列家具的进度如何?最好尽快空运过来,才能配合展览场地的规划进度。”
“我会交代张彻一去安排。”
正在梦周公的娃娃,瞬间就清醒过来。
“张彻一来了吗?他在哪里?在路上吗?还是已经到了?”她急切的追问,双眼亮晶晶的左看右看。
“没有。”他的语气像在安抚暴躁的猫儿。“他还待在中部的工厂里。”他朝著萤幕做了个手势,贝理露出理解的笑容,随即关闭系统,萤幕变得一片黑暗。
啊,好失望,她还以为是张彻一来了呢!
娃娃沮丧的叹气,双手搁在桌上,紧捏成小拳头。
“你真的很喜欢他呢!”凌云敛下眼睫,黑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只是,你生嫩得连吻都不会,怎么能够勾引得了他?”
“谁说我不会?”她瞪了他一眼。
他挑起浓眉,饶富兴味的子著她,知道这个小女人只是在虚张声势。
“我可以教你。”他静静的说道。
“教我什么?”
他的声音轻而坚定。
“接吻。”
轰!愤怒与羞赧,同时烧红了她的粉脸。
“你想占我便宜?”娃娃怒叫著,冲到沙吩,发挥神力女超人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扛起那张小茶几,当场就想要为民除害,活活砸死这个性騒扰女职员的混蛋。
“当然不是。”
凌云既不逃命,也不求饶,仍是一派从容镇定,修长的指在桌面上轻敲著。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她扛著小茶几,脸儿红似苹果。
“为什么提议要吻你?”他替她把话说完,慢慢取下眼镜,搁在掌心把玩著,粗糙的指腹沿著镜框缓缓滑动。
不知为什么,这个动作让她心头一跳,粉脸上的嫣红更深了。
“记得我们的协议吗?你付出劳力,相对的,我也该善尽义务‘指点’你。”凌云循循善诱,表情诚恳得让人难以怀疑。“如果你会害怕,那么,就当我没有提过这个主意。”他露出理解的微笑。
害怕?她会害怕?怕他?
噢,这简直太污辱人了!
娃娃杏眼圆睁,视线上上下下的游走,挑剔的打量著,审查他有什么“资格”让她害怕。
的确,她愿意承认,凌云的身材不错,结实得让她有一点点刮目相看,但是这样的男人,她也曾在国术馆里遇过几个,虽然外表看来称头,但是全都中看不中用、耐看不耐打。一旦对打起来,还是不敌她的盖世神威,照样被踹得满地找牙。
话说回来,他冒著“生命危险”说出这种提议,难道是真的想想呃,想为她“恶补?”
她在男女的经验上,的确生嫩得很,按照张彻一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在婚前只是牵牵手、散散步。她可以学习著打扮得艳丽成熟,但是一旦有机会近身接触,她生涩的反应肯定就会露出马脚。
小妈说过,完美的妻子,是下得厨房,出得厅堂,至于卧房里的工作,那可也马虎不得。只是,她一心一意的追逐张彻一,根本没机会跟其他男人接触,更别提是“实习”了
娃娃蹙著眉头,慢吞吞的放下小茶几,坐在上头思索,视线却像是黏在凌云身上,拔也拔不开。
仔细评估下来,这个绣花枕头倒是一个不错的“活道具”如果他敢有“教学”以外的动作,她可以扁他;要是他敢泄密,她还是可以扁他。
半晌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
“我们试试看吧!”她保持镇定,努力想装得泰然自若,却无法掩饰粉脸上的红潮。
“试什么?”凌云礼貌的问。
“就就”
“嗯?”
“那个”
“请说清楚一点。”他的眼里藏著邪气的笑。
娃娃恼羞成怒,咚咚咚的跑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衬衫,小脸凑抵上前,凶巴巴的质问。
“接吻啦!你教是不教?”她的口气恶劣像是登门讨债的流氓。
“啊,请别弄痛我。”他低声强调,声音暖得像春风,宽厚的指掌圈绕她的发丝,用指关节轻触她的脸儿。“第一课,记得温柔些。”
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唇上,像是蝴蝶羽翼刷过般,痒痒的、酥酥的,她因为紧张而轻轻颤抖,看着那张俊脸愈来愈近、愈来愈近,近到她能在他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别怕。”热烫的薄唇,亲匿的在她唇上摩挲著。
“我没有”
“嘘,乖乖的,”他舔去她的抗议。“为我张开嘴。”
这种“成人式”的亲密接触,对她来说可是头一回。男性的薄唇封缄了她的呼吸,她全身僵硬,努力抗拒著要把他一拳打飞的冲动,慌乱的察觉到,他正温柔而霸道的吻著她
“唔,不”她瞪大眼儿。
凌云吮住她的舌,咽下她的呼吸与抗议。
她的神力全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人软绵绵的,模糊的察觉,他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圈绕住她的腰,将她身子揽入怀中。这样的姿势,让她能更彻底的品尝他的吻。
他不疾不徐的、温柔缓慢的、销魂诱人的,勾动著她轻颤的唇瓣,轻啃著她的柔软,纠缠逗弄著她生涩的丁香小舌。
她胸前的柔软丰盈,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娇小的身子蜷在他怀中,就算是隔著衣服,他炙热的温度,仍让她全身发烫。
属于男人的热度,渗透进她的肌肤,让她从内部开始融化,陌生的欢愉化为波涛,在她体内撞击与流窜,她只能在那阵惊人的快感下颤抖,依偎在他的胸口,发出猫咪般的呜鸣。
娃娃并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的吻,都会这么炙热销魂,她只知道,凌云的吻几乎让她彻底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