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源这厮,完全不管什么朝会对奏,争锋,博弈的规矩。一副泼皮无赖骂街的德性,每句话都在往人心口上扎。
这本来就已经让穆陵处在崩溃的边缘了,只是让穆陵没有想到的,满朝文武接下来的举动,简直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起初这些家伙们还强忍着,发出呲哧的憋笑声。慢慢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带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在陈伽罗的威慑下,众人强忍住了笑意。没想到陈伽罗自己竟然忍不住了,这下子满朝文武再也没有了顾忌,直接明目张胆的嘲笑起来。
愤怒的穆陵,原本压抑在后头的那口血再也压不住了,直接涌进了口中。穆陵强忍着,将口中的血咽下。双眸赤红的盯着柳源,右手食指指着柳源。
穆陵:“竖子,安敢在朝堂上侮辱朝廷命官,你是真不知国法森严吗?”
柳源满脸不屑的看向穆陵,鄙夷的说道:“国法?”
“你穆陵现在跟小爷讲开国法了?早干嘛去了?”
“小爷有事起奏,要面见陛下。陛下都没说什么呢,你就出言训斥小爷。你算哪根葱,多管哪门子闲事儿?”
柳源一脸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圈穆陵:“你穆陵多管闲事儿有瘾是怎么着?”
“你一个江南道处置使,丰都驿又不是你江南道的辖区,你他妈的弹劾的着三殿下吗?”
“怎么着,说你多管闲事儿说错了?”
柳源转过身子,冲着陈伽罗抱拳道:“陛下,据我所知,御史台的言官们闻风奏事是不需要担责的,对吗?”
陈伽罗颔首:“对。”
柳源:“那如果不是御史台的言官,他们胡乱弹劾地方官员,那是不是陛下可以判他们个诽谤陷害同僚之罪呢?”
陈伽罗颔首:“当然。”
“这就行。多谢陛下赐教。”柳源抱拳,冲着陈伽罗行了一礼,扭回头,又看向了穆陵。
柳源:“我想请问穆陵,穆大人。您老人家去过丰都驿吗?走访过丰都驿的百姓吗?探访过丰都驿的现状吗?”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的穆陵看着柳源那张略有些小帅的脸,恨不得上去跟他俩比斗。他现在对柳源简直是恨疯了。
穆陵:“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本官虽然没有亲自去过丰都驿,但是在收到相关信息后,也是派人前去丰都驿,做过详细调查,确认无误后,才向陛下启奏的。”
柳源无奈的摇摇头:“你说这么多,总结下来就是没去过呗。”
穆陵还想要强辩,柳源直接抬手打断了他再说话。
柳源:“我柳源虽然是个纨绔,但是好歹也在官学中读过两年书。”
“我至今还记得,先生教导我们,说话要讲证据。”
“我还记得三殿下曾经说过的另外一句话,叫做‘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