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一个部门二十几号人分了两桌坐,夏总和王总分开坐镇,夏总笑得和气,一屁股坐在了章柘身边的空椅子上。
章柘张了张嘴,还是把那句“椅子是给刘老师留的”咽了回去,默默地又帮刘老师留了另一边的位置。
章柘作为一个工作上的小萌新,虽然已经工作了差不多半年,还是觉得有点拘谨。所幸夏总不是那种一脸严肃的领导,上次聚餐时喝高了大着舌头讲话时也是非常有趣。
章柘不敢喝酒,生怕自己不小心喝蒙了一个人回不去,上次聚餐时也只跟着怀孕的女同事一起喝酸奶,被嘲笑了好半天。
宋潮没来,秦老师打电话时他还堵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夏总示意先不用等宋潮了,大家先开始吃。他笑眯眯地开口:“这次是特意为了宋潮,和那个章柘,当然,还有其他参与表演的同事也是非常值得表扬的。我前几天去开会时,几位领导都说我们部门的节目很好,比其他部门的都好。感谢大家的积极配合。”他举起杯子,“大家先喝一杯,就当敬宋潮和章柘的。”
话说到这份上,主角之一的章柘自知躲不过去,硬着头皮举起酒杯。
红酒度数虽不高,也架不住多喝,这一敬来敬去的,章柘的脸上很快泛起了红晕。宋潮推门进来时就见章柘的眼神已经迷糊了,微微眯着眼睛在灯光下看他,招人得很。他朝章柘他们那一桌走过去,经过他身边顺手撸了一把他的头发,对正要和章柘喝的秦老师说:“差不多得了,你看把人小孩儿喝成什么样了。”
“我冤枉好吗?”秦老师大呼冤屈,“这全是刘老师干的,我才刚举起杯子来你就护上了。”
宋潮无奈:“章柘家远,你让他一会儿怎么回去。”
“那就不回了。”刘老师说,“这不有你嘛。”
宋潮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啊。”他把章柘的酒杯截过来,看他茫然无辜的眼神,笑了笑,“别喝了啊,剩下的都是我的。”
“本来也是你的。”刘老师说,“每回都迟到,还要领导等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章柘不知道自己酒量那么差,头晕脑胀的,头撑着脸一点一点的,听着耳边的说笑声越来越远,胳膊一歪就趴下睡过去了。
迷糊之间还听见不知道谁的声音说:“这个是宋潮的啊,谁也别抢。”
抢什么呢,章柘想,不会是最后点的还没上来的那盘什么据说新四军吃过的好吃的饼吧。好气呀,我还没吃到呢。
十一
三月的夜晚,小凉风嗖嗖嗖地往脖子里灌,章柘被吹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忍不住把胳膊抱紧了一点。
前方一阵干咳:“你要勒死我了章柘。”
这声音很熟悉,嗯……这句话也很熟悉……章柘想,但被酒精麻醉的大脑根本迟钝得什么也反应不过来,所以他只是挣扎着扭动了两下,无果后干脆地又闭上了眼睛。
“好了好了别动,酒醒了没啊。”宋潮开玩笑地抱怨,又把他往上托了托,“做梦都不安分,像只小八爪鱼一样。”
章柘再睁开眼时,周围是昏黄的壁灯灯光,一眼望过去,被子,枕头,天花板,直到窗帘,全都不是自己的。
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去哪里?章柘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认真地思索人生。
宋潮走过来时看他睁着眼,吓了一跳:“咦?你醒了啊?”
章柘迟钝地转头,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单音节:“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