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聪明狡诈,行事难以预测,且尤为擅长把握人心与气氛。
从厉鬼归来之后,自己的情绪好像一直被她拿捏,就连他自以为是想要逼退她的作派,仿佛都在她预计之内。
赵福生可不管他心中的想法如何,只平静道:
“我将来要与鬼打交道,这些东西我总要习惯的。”
刘义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赵福生道:
“只是我没想到,要饭胡同的鬼竟然是你养的。”
“不——”
刘义真初时想反驳,但在赵福生注视之下,他最终叹了口气:
“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慢慢说。”赵福生盯着他道:
“我知道你还隐瞒了一些东西,但事到如今,涉及了这样多人命,你总不能再推三阻四。”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她打定主意,要饭胡同的鬼是夫子庙养出来的,刘义真此人如果阴险狡诈仍发敢胡编乱造说些假话来忽悠她,她之后要想办法杀死此人,坚决不能留下祸根。
这个人很有些古怪。
他是活人,身上没有驭鬼后的阴戾之气,可同时赵福生又感应得到他时常与鬼打交道后沾染的那丝鬼息。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
赵福生驭鬼的时间不长,与鬼打交道的时间也不多,但她隐约感觉到,刘义真颇为特殊,仿佛她身上驭使的鬼物对他并没有‘恶意’,且鬼与他之间隐隐有一种说不清的联系。
他与老庙祝祖孙两人先后接掌布施之事,与鬼打交道,想必自有一套与鬼打交道的经验,不肯告知于旁人。
赵福生压下心中的杂念,刘义真的情况等她处理完要饭胡同的事情将来再慢慢去查询,当下最重要的仍然是要饭胡同的困境。
“夫子庙的鬼是什么来历,你应该很清楚吧?”
“是。”刘义真点了点头。
今夜厉鬼行踪曝露,也意味着他想要隐藏的秘密又一个秘密曝光了。
从夫子庙建庙以来,这个事四十年来一直都隐藏得很好。
就算是要饭胡同出事后,厉鬼接连杀人,其他人就算从前人之死中摸清了厉鬼杀人法则,可普通人大多贪生怕死,没有谁像赵福生这样的逆天,敢近距离跟在厉鬼的身后,被她摸到了鬼的藏身之地。
刘义真皱了皱眉,想了想,突然又笑了一声:
“算了,这个事本来也与镇魔司有关,说给你听也不丢人。”
他打定主意之后,也不再纠结,直言道:
“许多事情我想你也清楚了,且要饭胡同的鬼祸,此地的情况,你也大概了解了。”
赵福生点头。
刘义真又问:
“那四十年前,我们刘家的鬼祸你也知道吧?”
“当然。”
赵福生挑了下眉,再应了一声。
“当年的鬼祸,苏泷和张雄五解决不了。”他直言不讳的道。
赵福生想起纸人张提到过的事,问:
“是因为无头鬼尸的特殊力量?”
“是。”刘义真点了点头,说道:
“这无头鬼尸力量特殊,它能压制厉鬼,我祖父说,苏泷当时驭使的厉鬼也达到了煞阶,可在它面前却仍受压制,根本驭使不了它的力量。”
赵福生当时只听纸人张提过无头鬼尸的可怕之处,却没有想到无头鬼尸的能力竟然如此逆天。
她联想到自己身上驭使的厉鬼,顿时心中一动:
“我感觉这个能力很妙蔼—”
她驭使的厉鬼一旦使用力量过多,复苏之后会要了自己的命——假如她能得到无头鬼的尸身,是不是可以将来先借自己驭使的厉鬼之力,末了立即将无头鬼的尸身背起。
这样一来,无头鬼的力量克制住她驭使的厉鬼,变相封印她的厉鬼,她岂不是可以钻鬼的空子,无限制的借用厉鬼之力,让自己身上缠的这个厉鬼无计可施?
“你不要胡思乱想1
刘义真听她这样一说,再看她表情,顿时似是猜到她心中打算,大声喝斥:
“这种天真的念头不是没有人试过。”
无头鬼确实可以克制其他厉鬼,使其他厉鬼陷入封印状态,但它一旦复苏之后,谁来克制?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你一旦借了无头鬼的力量,它先就取你脑袋,让你立即陨命。”
“……好吧。”
赵福生略有些遗憾的叹息了一声。
不过她并没有彻底死心。
无头鬼的力量对她来说大有可用,只是目前暂时找不到克制它的方法,如果她要是找到办法,这个鬼说不定将来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刘义真一看她神情,就知道她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心中,顿时大感头疼:
“你不要乱来,当年这厉鬼尸身完整时,在帝京掀起过大祸,杀了一个金级大将——”
这些话赵福生从纸人张处早就听过,闻言笑眯眯的点头:
“我知道。”
“可你知道吗?镇魔司的将级之分除了跟功劳、资历、厉鬼能力有关之外,也与厉鬼品阶有关,听我祖父说,这金级大将驭使的是灾级以上的厉鬼1
刘义真面色严肃道。
他这样一说,赵福生倒真的上了心。
纸人张提到过鬼的品阶之分,共分为:祟、凶、煞、祸、灾等五大阶。
也就是说,以人类为厉鬼划分的品阶之中,灾级大鬼已经是最恐怖的存在。
能驭使这样的厉鬼的将领,竟然会死于帝京之中的鬼祸,这才是令得赵福生在意此事的原因。
“灾级以上的厉鬼?”她皱起了眉。
这些详情,纸人张自然不会与她细说,此人心思阴毒,有意给她残缺不全的信息,就是想引她送死。
“是。”刘义真面色严肃的点头,见她终于认真之后,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这无头鬼尸的品阶竟然如此厉害,能杀死驭使灾级厉鬼的大将,那它当年——”
“倒也不是完全如此。”刘义真道:
“无头鬼尸规则逆天,但它之所以能杀死金级大将,也是有原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