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总共十分钟,今天想必也不会太久。
然而池醉到底失算了——
五分钟过去,巨力不仅没有减轻,相反还愈来愈大,过强的力量甚至将他震出了耳鸣!
头脑空白了一瞬,池醉耳边只剩呼呼的风声与“咚咚咚”的敲鼓声,这两种声音夹杂着在他耳膜上无限放大,像是超声波那样尖利,刺得他太阳穴骤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耳洞里流了下来……
恍惚间,池醉看见薄冰爬起,飞快地朝他奔来,向来淡漠的瞳孔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他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可张嘴时,神经末端却传来一阵剧痛。
那痛不是阵痛,不是针刺般磨着的痛,而是尖锐的、来势汹汹的、直击灵魂的锐痛……它如同一柄大锤般狠狠砸在池醉的脑壳上,劈碎了他的头骨,撕裂了他的脑膜,将里面的筋一根根抽出鞭打——
天知道他废了多大力气才没让自己惨叫出声!
池醉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眼前阵阵发黑,甚至连头脑都有些眩晕。
短短几秒,薄冰已经冲到他身前,双手死死捧住他的脸颊,像在擦拭着什么,嘴唇开开合合。
可池醉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屋内的一切喧嚣都如潮水般离他远去,空余一个人的悬崖峭壁——
他渐渐没了意识。
“醒醒、醒醒……”
脑壳一抽一抽地疼,加上这扰人的呼唤,池醉渐渐在剧痛中转醒。
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薄冰正坐在床边,眼尾泛红。
“怎……”池醉刚要说话,后脑却蓦地袭来一股针刺感,让他瞬间扭曲了神色。
“别说话,千万别说话,”薄冰按住他的唇,眉眼间藏着深深的担忧,“你知道吗?你刚刚被震的耳朵流血了,要是时间再久点,耳膜就会彻底破裂。”
他这样一说,池醉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听力似乎的确受了点损伤。
难怪听薄冰说话时,他感觉音色有些模糊,原来不是对方说话模糊,而是他听得模糊。
这也难怪,巨力当时的攻击更像是音波,而他当时处在最大受力点,他不受伤谁受伤?
看着薄冰泛红的眼角,池醉强忍刺痛,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表示自己没事。
薄冰却按着他的唇角,硬生生将笑意压了下去:“不准笑,宿琬说了,你那根神经需要静养,短时间内不能受刺激,再受刺激你就做个聋子去吧。”
他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语气很是严肃。
池醉不免想逗逗他,便朝他比了个手势:我做聋子,你做瞎子,互补。
薄冰睨他一眼,嘲讽道:“要做聋子自己做,别拖上我。”
觉得不够,他又补了句:“你要是再这样不要命,我就去找个惜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