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醒来的那一刻起,三人就开始在大漠中不断行走,然而到现在,走了将近一天,他们连任务的影子都没摸着,徒留一身疲惫。
池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的两人都有些体力不支,还隐隐有中暑的迹象。他心下一沉,赶忙倒退几步,一手搀一个,边走边为他们加油打气:“再坚持坚持,前面有棵胡杨,等会儿就能坐树下休息了。”
然而这话出口许久,却始终无人回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薄冰才小幅度地点点头,神情十分勉强。
他已经难受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过度的炎热令他头昏脑涨,神经弧前所未有的迟钝,只恨不得将胃里的东西通通呕光,眼前更是一阵天旋地转——
目光所及之处,甚至连池醉的面容都变得模糊起来。
宿琬没比他好多少,同样面色潮红、步伐沉重。她蔫蔫地捂着胸口,显然是出现了胸闷的症状。
“琬!”宿眠忽然现身,神情焦急,想去扶她。
宿琬却咬牙,甩开她的手:“你回去!”
“我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呢?!
刺目的阳光下,宿琬清楚地看到宿眠用鬼气凝聚而成的灵体上,一道道焦黑的伤痕不断浮现,丝丝缕缕的白气自伤痕处冒出,她甚至能听到皮肉焦灼的“嘶嘶”声——
白天的沙漠阳气极盛,再强大的厉鬼都容易被烈日晒到魂飞魄散。
且这种伤害是致命的、无可回转的。
“快回去!”
宿眠还想说什么:“可是……”
“回去!”宿琬冷下脸。
池醉也开口劝道:“这儿有我,你先进去,别把自己搭上了。”
他不瞎,短短几十秒,宿眠的气息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说明阳光对她的威胁是非同寻常的大。
宿眠见此,只得不甘不愿地回到了宿琬的身体。
池醉则咬牙,一手将薄冰搂在怀中,一手搀住宿琬的胳膊,独自承担了他们大部分的身体重量,就这样一步一步挪动着。
又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三人才终于挪到了胡杨树下。
池醉拿出水杯,给薄冰和宿琬分别喂了点水,又往两人太阳穴上抹了点清凉油。
做完这些,他伸手探了探薄冰的脸颊,发现滚烫的温度稍有退却。
“好些了吗?”
薄冰缓缓睁眼,勉强从嗓子口闷出一个“嗯”字。
池醉笑笑,安抚性地往他唇上啄了一口:“别担心,既然现在能看到一点树的影子,就说明村落离这儿不远了。”
要知道,他们刚醒来时,周围可是光秃秃一片,寸草不生——别说树了,连棵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