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薄冰挥挥手,接着向骷髅头比了个中指:“再见,小薄饼,我去暴打渣男了。”
薄冰:“……”
他看向骷髅头,发现对方气得连牙齿都在抖动,视线一秒怨毒。
薄冰默默为池醉点了根蜡:一时皮皮一时爽,闯关横尸火葬场。
他就这样目睹着池醉的背影,一点一点被浓重的黑暗吞没。
……
池醉沿着幽暗狭窄的通道走进鬼屋,踏进铁栅栏前,他特意瞥了眼通讯器上的时间——19:30:00。
这意味着,他必须在19:40:00走出鬼屋,否则就会永远留下来。
但池醉并不着急,他不紧不慢地前行,步伐匀速。
过道越来越狭窄,光亮逐渐被黑暗吞噬,最后变成一个无光的密闭空间,逼仄阴沉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过道的墙壁上没有血迹,但池醉无意间碰到,湿滑细腻的触感像是人皮,恐怕血腥的东西都掩盖在那一层薄薄的皮下……
他的夜视能力很强,在黑暗环境中依然行走自如。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池醉走过第一个分岔口,他身后传来了若隐若现的、类似于动物爬行发出的悉悉索索声。
那声音逐渐逼近,在他耳朵里越发清晰,最终近距离地侵入耳膜。
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慢慢爬上他的肩膀,发出关节扭曲的“咔咔”声,裸露在外的皮肤因过分寒冷漫出点点细密的鸡皮疙瘩。
池醉停住了脚步。
他缓缓回头,直直撞上一张难以形容的脸——这张脸上半部分覆盖着人皮,下半部分血肉模糊,离得太近,他甚至看到了红色肌理中蠕动的白色蛆虫。
被眼白占据的眼球半垂在外,隐约可见漆黑的眼眶,本该是鼻子的地方却平整得如同川地,看着极其瘆人。鬼脸有嘴,但与其说嘴,不如说是横跨半张脸的一道巨大裂口,那裂口里长满了排列整齐的牙齿,正泛着阴森的光。
鬼物的躯体则像爬行动物般,躯干细长四肢短小。此刻,它整个躯体都倚在池醉身上,四肢并用。
视觉冲击太强烈,硬核如池醉,都不免感到心悸。
他一个回旋踢,将鬼物踹到墙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前奔跑。
鬼物被他远远甩在了后面。
大约跑了两分多钟,池醉遇见了第二个分岔口。
神奇的是,分岔口竟然有亮光。
那是一盏悬挂在中间墙壁上的煤油灯,于黑暗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池醉走上前查看后发现,灯油已经所剩无几,估计用不了多久,灯就将熄灭。
他将煤油灯翻转着检查了一遍,在灯座下发现了一行花体小字——
‘they throw their shadows before them who carry their lantern on their back.’
又是一句诗,“那些把灯背在背上的人,把他们的影子投到了自己前面。”
念出这句话后,煤油灯突然变沉了。原本轻飘飘的煤油灯,此刻却有如千斤重,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出身后细长扭曲的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