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了他的请求。
天子近卫奉命前去,不多时,众人便看到近卫后面跟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少女,脸上不施粉黛,双手粗糙,依稀可见劳动的痕迹,不像大富大贵之家出来的人,但举止有礼,显得很有教养。
温鸢其实很紧张,手心里的汗水把衣袖都给抓出一个湿手印。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周围都是一群大官,前面龙椅之上,甚至坐着一位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陆久安走到温鸢身侧,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如诸位所见,温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人之女,不过是在学院里呆过几年,因此读过经书,通晓算数,略懂音律。”
“我不信。”金銮殿里响起窃窃私语声。
名门望族里的贵女知书达理也就罢了,农人之女也读圣贤书?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表示要考校温鸢,陆久安求之不得,做了个请的姿势。
翰林院侍读首先发问,他问的几个问题都较为简单,温鸢轻松便答出来。
严终以不满意:“我来。”
他不仅用《春秋》出了一道及其刁钻的策问,还列了几道算数问题。
温鸢沉吟数息,先给出了算数的答案,永曦侧身问东兰:“可正确?”
东兰可没有空口算数的本事,只见他噼里啪啦飞快拨动手中算盘,而后回道:“启禀陛下,分毫不差。”
这下群臣眼中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温鸢开始破后面那道策问,不过比起算数,她这道题解得只能算是条理清晰,其文笔造意就不是那么深微了。
严终以道:“平平无奇,这样的文采,童试都过不了。”
“可是温鸢只学了四年。”向道镇出声提醒,“严学士,你不能罔顾这个事实呀。”
都给事中董惠林忍不住道:“你又如何得知她只学了四年?万一只是陆司业胡诌的呢。”
向道镇摇摇头:“我在广木做了整整六年的学政,哪个州学子散漫,哪个府又勤学好进我了如指掌。我是亲眼看着应平一步步从遍地白丁到满目鸿儒的。”
他把自己六年来的所见所闻全部讲了一遍,包括县学重启,修建鸿途学院,众人只觉得不可思议。
江州呈上来的政绩只有寥寥数语,他们只能从一个个干瘪的数据里窥见其中一二,现在听向道镇这么讲,只觉得在听一个什么神奇的故事。
一时间,竟生出了想亲自去应平去看一看的冲动。
怪不得陆久安会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原来他早在应平就这么干了!
文武百官听得津津有味,朝会早就过了时辰,永曦帝也未出言阻止,向道镇继续说。
“不仅如此,陆司业还创办了每日要闻,供应平的百姓观阅。百姓闲暇时,最爱做的事就是去生活广场听学子们读报,这样他们即使不出门,也可以知晓天下事。”
“那每日要闻听起来和观邸是同一种东西。”
“还是有些出入的。”向道镇从宽大的袖袍里掏出一卷纸,显然早有准备:“要闻每一期会刊印几百份,富裕的人家都愿意买一份阅览,今日我正好带了几期。”
要闻先到永曦帝手里过目,陆久安看了一眼永曦帝,见他看得目不转睛,有些好笑。
陛下不当影帝可惜了,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