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闻言,不由侧目道:
“清君侧?”
李然说道:
“嗯,堕三都的国策,乃是鲁侯亲自发了诏书的,此事已天下皆知。然而,倘若将此事反过来说成是因为三桓摄于国君与朝野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的呢?”
“只因国君是因为听信了众多卿大夫之言,又有感于郈邑之乱,而要求三桓是各自下得这一纸诏令,堕毁主邑。若是公山不狃和叔孙辄听得此言,试问他们却还能坐得住吗?!”
孔丘不由是仔细的想了一番,不由言道:
“这个理由……倒也不错!!但是又如何让他们付之于行动呢?以公山不狃的想法,就算是有了出师之名,但毕竟实力悬殊,恐怕这公山不狃也不会轻举妄动的吧?”
“唯有据费邑以自重,如今对于公山不狃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纵是他再浅智,也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这时候,李然也不由是点了点头。
范蠡的这个问题,确实是比较棘手。
毕竟,即便计谋再好,考虑得再周全,到最后却终究是要有人去执行才行的。
而该如何去执行,该如何挑选这一智勇双绝的人选,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李然不由是站起了身,双手别在身后,来回踱步是思量了许久,最后这才说道:
“若是实在不行……不如便由我亲自前往费邑说之!”
此语一出,在场的人均是大惊失色,范蠡连忙说道:
“先生不可,万万不可啊!此举……实在太过于冒险!费邑如今乃是龙潭虎穴,先生又岂能冒此奇险?”
第六百六十七章 季氏家宰的职责
此时,李然却是故作一声长叹:
“哎……只是眼下也无有人是比我更为合适的了。我若不去,又有何人可堪此重任?”
孔丘闻言,亦是摇了摇头:
“恩公还是不可,恩公若亲自前往,万一被困在费邑,甚至是由此引来杀身之祸,那岂不糟糕?!”
李然又是来回踱了几步,看了一眼子路,又故作叹息一声道:
“但是……眼下也没有旁人更为合适了。”
只见孔丘也是不由叹息道:
“哎……只因丘如今的身份特殊,也是不宜前往说之……”
这时,孔丘又顺着李然的目光亦是落在了子路的身上。
孔丘这一下子,便是明白了过来。
于是,他当即是面向子路言道:
“仲由,费邑乃是季氏的主邑,你如今为季氏宰,其实……你倒是可以前去一试!”
子路闻言,双目一瞪,甚是惊奇,更不由是一阵兴奋,直接出列并是一个抱拳奇拜应承道:
“诺!弟子愿往!”
李然微微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子路也是个不会轻易认输的性格,所以他又是以反语激励他道:
“只是……此举风险极大,公山不狃为人又极为谨慎。只恐子路并非是其敌手啊!若是……言辞上稍有不慎,只怕还会有性命之忧啊!子路果真有信心?”
子路听得李然这一顿反向pua,果然是好胜心骤起。
只见他是一声嗤笑,并是拍胸言道:
“先生为何这般小瞧了仲由?昔日,恩师由前往季氏做这个家宰,其所为的就在今日!仲由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促成此事,先生与尊师尽可拿我是问!”
李然和孔丘不由是对视了一眼,并是各自都微微一笑,并点了点头。
随后,孔丘又转过身,是与子路言道:
“既如此,仲由千万要小心从事!另外,为师待会再修书一封与你,你可代为转交给公山不狃。他若是见此信札,必不会疑你。”
李然听到孔丘如此说,却不免也是有些好奇来:
“哦?仲尼是有何妙计?一封书信竟能有如此奇效?”
这时,只见孔丘的脸上竟是略带着一丝惭愧之色:
“呵呵,其实此事……确是说来话长啊……”
原来,这其中竟还有另一番隐情。
【话说,当时在季孙意如刚死没不久后,阳虎便开始着手于肃清季氏。
公山不狃则亦是装出一副力挺鲁国公室的作派,竟公开支持阳虎的“张公室运动”。
并且,他还派过人,来到杏林,特意是邀请孔丘前往费邑。其实,也就是想请他出山来为自己站台。
而彼时的孔丘,在经过一番思考过后,他还真是欣然答应,并已经准备前往费邑。
当时,子路在得知了师父的这一举动之后,却是连忙出面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