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道:“你们若是确定他不喜欢我,又何必拿我的碧玉簪子挑拨我们。况且,他喜不喜欢我,只有我知道,你们哪来的资格说话。”
顾子虚笑道:“你呀,根本不了解他是个什么人。”
陈遇不语。
“他从小就顽劣不堪,碧穹君之所以希望他能够跟着他静下心思,可他根本……”
“行了。”他面无表情地打断,“就算他十恶不赦恶贯满盈,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顾子虚眯眯眼,动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出口。
末了扯了扯嘴角,“好啊,那你就看看,我能不能得到他吧。”
陈遇瞥了他一眼:“说起来,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他抬眼:“嗯?”
“沈桑吟的蛊母呢。”
顾子虚思索片刻,道:“无妨,此人已经没有价值,给你便是。”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盒子。
他接过打开,一只拇指粗的虫子蠕动地相当活泛。手中运气,蛊虫迅速化为一摊血水。母子连心,幼蛊也将一同死亡。
两人无声地逛街,不时有将士兵马从身边穿过。
顾子虚笑了笑:“王爷命真好。”
陈遇不解其意,倒也并不想解。
年一过,本应是越来越温暖的季节,陈遇却觉得越来越寒冷。加了几个暖炉,夜里还是觉得寒冷刺骨。冷得他觉得经脉都有些受阻。
不过这些天他也发现了,自己实则是被软禁起来了,往外稍微走远些,顾子虚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人生地不熟,暗卫断了联系,空有情报却送不到长安。
此时的锦州,城外也已被南国大军压境,随时揭竿而起。
战火终于还是被点燃了,数日之内,锦州城原本喜气洋洋的年味儿散了个干净,当地官府迅速被占领,南国军队兵分两路,一批北上剑关,一批东走广壑关。
陈遇随着秦演一行与大军一起向北行进。
温亦欢笑道:“王爷,心情如何?”
自己的国土正被一点点蚕食,他捏着拳头骨节发白,却无能为力。
她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若是真为天下苍生着想,就应该高兴,你们陈国数百年腐朽的统治,不知道让百姓吃了多少苦。”
他偏过头去,关于这一点,他确实没有什么话好反驳,不论是近幾的坞都还是边陲的锦州,官府不作为,百姓生活艰辛。
若是能平安渡过此劫,必须要好好整治这些地方。
一行人在一间破道观歇脚,简知子瞧了眼座上的雕像,掐指算了算日子,随即拉着楚煜棋跪下磕头道:“恭祝农历二月初三文昌梓潼帝君圣诞千秋,祈愿文昌帝君大智慧恩泽……”
顾子虚笑着坐下:“愿道长能得偿所愿。”
温亦欢道:“说起来,道长有什么心愿,大可说来无妨,待我南国统一九州,定尽力帮道长实现。”
楚煜棋眨着眼睛看着简知子,他只是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陈遇围着火把蜷着身子,这些天来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姿势,能稍微抵挡一些刺骨的寒气。
秦演瞥了他一眼:“冷?”
他摇摇头。
秦演低头,从包袱里找出一个瓶子扔给他,“吃。”
陈遇思索片刻,他要害自己早害了,于是仰头吞下了药丸。霎时间五脏六腑一袭暖意,经脉也畅通了不少。他试着运气驱寒,丹田却空空如也。
他愣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