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虚又眯起眼笑起来:“比起来有只小可怜虫真是让人心疼。”
秦演明知他说沈若,权当没听见。
沈襄忽然跪了下去,泪眼婆娑:“碧穹君你……救救我哥哥……”
顾子虚笑道:“小妹妹,他已经死了,不是被陈宜修掐死就是被巨鼋吃了。”
沈襄抓着裙子的骨节发白,眼泪顺着下颌滴到地面。
秦演依旧不起波澜:“你累了就先回房歇息吧。”
她仍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
僵持了半天,楚煜棋心下不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沈姑娘……”
话还未说完,沈襄投来嫌恶狠毒的眼神,将他剩下半截话生生逼了回去。
秦演吃完便放下筷子,一言不发地留下四人离开了。
顾子虚笑着摇摇头。
客房朴素简单,屏风隔着沐浴的大盆。
秦演坐到桌旁,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有风鸣廊。
他忽然抬头,八分内力将手中的茶盏直打向屋顶横梁角落之处!
一个人影从上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沈若眼睛红红的,受伤地看着他。
秦演道:“你回来做什么。”
沈若红着眼望着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喉管酸涩,说不出话。
他自顾自道:“云鸦,算漏了他。”
沈若艰难地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子跑过来钻进他怀里,死搂住他的腰。
秦演的身体僵了僵,到底还是没有作出什么行动来。
“你……你不能扔下我。”他把脸埋在他胸口,已然带着哭腔。
他闭上眼睛,说出的话亦真亦假:“你碍事。”
沈若忽然想起地宫之中白檀也说过这句话。这师徒二人在某些方面,倒是有些相似。可白檀不是真心嫌陈遇碍事,他多么希望秦演也是因为忧心他的安危才这么说。只是没人比他更清楚,秦玉楼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牵挂他人的人。
眼泪顺着脸颊汨汨而下,肩膀乃至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求你……”
秦演眼角的余光散了些在他的脸上,只见沈若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冷冷地:“手,放开。”
他反倒抓得更紧,胸口随着抽泣起起伏伏。
秦演扣住他的下巴,任他挣扎,粗暴地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深渊一样墨色的眼珠噙满了泪水,濡湿了睫毛,本该白皙的脸庞站满了灰尘和泥土。
秦演挑了挑右边的唇角:“喜欢我?”
一个冰冷而戏谑的陈述句。
沈若只觉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银针扎在心上,心脏被残忍撕开,心房血淋淋地暴露在之下。
他锋利而冷峻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进自己的眼底,而他的眸子,却一如深不可测的海洋,迷雾笼罩,看不真切。他还是如多年前一般,剑眉星目,神采奕奕。
沈若咽了咽腥甜的唾液,羞赧与惊恐写满在眼睛里,他闭上眼睛,不想再被他看到。
他的逃避与沉默让秦演觉得无趣。
他加重了些手上掐着他下巴的力道:“说,你喜欢我。”
沈若颤抖着:“……我喜欢你。”
泪光闪烁,倒露出几分半嗔半怨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