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沈若轻声道:“白景菽就是坞都淮尚阁的俐娘。”
沈若点点头,了然。
白景菽继续道:“如今秦玉楼就在钟山之巅的道观中修炼,我们今夜便汇聚山脚,我信号一出,咱们便一齐冲上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楚煜棋回头正想向二人说些什么,看见陈遇话锋一转:“纷纭兄你干嘛躲着?”
陈遇尴尬道:“我活动活动筋骨。”
“哦……纷纭兄当真是奇人。”楚煜棋道,“咱们要不要先去街上购置些夜里要用的物什?”
沈若道:“也好。”
横竖无非是些点火的玩意儿,楚煜棋昨日在淮阳阁吃点心倒是勾出了馋虫,买了一大堆秦淮糕点,要带回去给师兄弟们尝尝。
东西太多,以至傍晚,楚煜棋还想买,眼看着会和的时间要到了,陈遇拖着他就往钟山去,紧赶慢赶,还是在到达山脚之前看到了白庄的出发信号。
三人抵达山脚之时,已经空无一人。
陈遇:“……”
楚煜棋憨笑道:“我们好像迟到了。”
陈遇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还说!谁叫你买这么多吃的啊!”
楚煜棋委屈地不敢出声。
沈若摇头道:“争吵无益,走吧。”
三人沿着大路,往山顶去。
沿路杳无人烟,只偶尔能找到些人的足迹。陈遇起疑,众人上山,莫非不是这条路?
只是别无他法,已然上来,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陈遇瞧了瞧沈若,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桑吟。”
沈若道:“嗯?”
陈遇道:“路上凶吉未卜,若生变故,我不知能否护你……”
沈若打断道:“你一人我也不放心。”
陈遇想了百般说辞说服他,却在吃了这颗糖之后甜滋滋地闭嘴了。
楚煜棋心道:我难道不是人吗。
陈遇想起来什么,又问道:“昨夜,是你妹妹?”
他的身形顿了顿,道:“嗯。”
楚煜棋惊道:“藤九姑娘居然是沈兄的妹妹?难怪模样都如此清秀。”
陈遇瞪他一眼,继续道:“她还活着?”
沈若挑了挑唇角,道:“也是奇迹吧。”
陈遇道:“那她为何……成了花魁?”
他苦笑道:“收养的人家生意破产,穷困潦倒间,就把她卖给了淮阳阁。”
陈遇问道:“今次之后,要带她回长安吗?”
沈若道:“她不愿随我走。”
陈遇点头,便不在多言。
楚煜棋在一旁简直要哭出来:“没想到,藤九姑娘有这么坎坷的身世。真是惹人怜惜……”
两人:“……”
钟山,顾名思义,形如寺庙中一座青铜大钟。乌云翻滚着半遮一轮弦月,清冷的光辉时明时暗的洒落。
万籁俱寂,偶有寒鸦扰动树梢,伴着翅膀的扑棱与枝叶的窸窣。
愈往高处去,愈发安静,到后来竟连足迹也找不到了。骨刺静静地卧在袖中,没有躁动。
陈遇道:“这里十分诡异。”
沈若点头,不止是他一人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