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紧张地抬头:“……他会怎么样?”
陈殊沉声道:“路亲王为擒恶匪,深入敌营,窃取情报,被误作歹人,实则英雄。”
朝廷的话一出,不是真的,也会变成真的。
淮州秋色不如长安浓郁,乔木常绿,只是没了些油亮的神采,在晚霞的余晖里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叶子。
庭院里开满了秋海棠。
沈若受伤,朝廷夺取魔剑的脚步暂时放慢了些。这些日子陈遇无所事事,耐心仔细地照顾着他。
只是他心里藏不住事儿,心里有事仿佛就要写在脸上。
沈若沏上一杯龙井,道:“王爷去瞧瞧吧,宋衔知就在淮州牢房里押着。”
他抬头,嘴唇开合了两下,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飞跑了出去。
沈若低头抿了一口茶,目送着他飞跑的背影,额前的碎发被风掠动。
陈遇思前想后,带了两瓶酒去了牢房。饮酒谈天,聊解尴尬。
恢复身份后,这些官兵的态度简直是180度的转变。他叮嘱狱卒道:“我要进去问犯人一些机密之事,你们好好看着,谁都不许进来,皇上来了也不行。”
两个狱卒诚惶诚恐地点头哈腰。
大牢常年不见光,走在廊上都能感觉到厚重的湿气,秋意浓烈,抵挡不住寒意渗透进骨子里,陈遇打了个寒颤。
这座关押重犯的大牢尤其森严,宋岐被关在长廊最深处,他一路走过去,别的房间都空空如也。
走到门口,他捏了捏手中的酒坛,探出头去。
他身着单衣端端地坐在床上,长长的茶色发丝散乱,不见了那根白玉簪。想必是被狱卒拿去了。他又想起他被夺走的羊角短匕,自己曾承诺过替他夺回来,如今倒是有了实现的机会。
他把酒放在门口,转身去找狱卒。
“你们两个!”他冲两个正在谈天的狱卒呵道。
两人赶紧起身行礼:“王爷有何吩咐?”
陈遇道:“大胆小卒!竟敢剥削犯人私收贿赂!”
两人吓得双双跪下,语气颤抖道:“这……王爷饶命!”
他伸手道:“拿来。”
两人赶紧从怀里掏出宝物,果不其然,一支羊脂白玉簪,一柄羊角短匕。
拿了东西,他又往里去了。
宋岐还是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提着酒进去了。
牢房里只有一张床,空空荡荡,陈遇提酒站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手脚也局促起来。
宋岐偏头,漫不经心道:“王爷也是来做说客的?”
陈遇问道:“什么?”
宋岐回过神,看向来人手里的酒,笑了笑:“莫不是来找我谈天叙旧的?”
他面色苍白,硬撑起来的笑容毫无生气。
陈遇心情复杂,提着酒坐到他跟前,也假意地轻松道:“还真是。”
他清澈的双眼写满了疲惫,嘴角勾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