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已经死了。”
汤泉里的男人说出这句话时,皮埃尔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废话,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死了,用得着你提醒。
小女孩儿则是满脸惊愕,露出迷茫的神色:“我死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她忘记从前的许多事,记忆只停留在要找妈妈的阶段。
皮埃尔开口:“你没死,你怎么会死呢,死人是不能站起来的。”
小月:“真的吗?”
皮埃尔循循善诱,同时发动天赋真情演绎,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具有无比信服力:“真的,你活着好好的,可以告诉我,怎么去三楼吗?”
汤泉中的男人不满意了,顶着太监一样的声音:“你这人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呢,她明明就是死了,死后变成诡异。把那个疯女人的身体一点一点碾碎,把我们所有人关在这个破地方。”
弹幕:“这么勇的吗?”
“如果这才是事情的真相,那岂不是在另一个副本里,小月欺骗了许夜大佬。”
“怪不得男人在许夜面前死的那么惨,原来是为了封口。”
……
“闭嘴。”
皮埃尔抄起手中的水果刀,朝汤泉里扑去。
男人丝毫不惧:“哎呀,你是不是想跑,我告诉你,不可能。所有路过这里的人,都要留下来陪我们。”
“凭什么你们每天能在外面逍遥快活,徒留下我在这里受罪。”
“我确实死了。”
皮埃尔从汤泉中起来,他刚刚用刀划烂男人的嘴。最重要的是,在下面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离开的线索。
“什么?”他看向前方。
小月眼神不再迷茫。此刻,她的身上肌肤一片片龟裂,冒出咚咚咚的黑气,布满整个鬼屋。
她想起来了,人贩子在给母亲一笔费用后,按照约定将她带到游乐场外边。也就是在那辆面包车上,他们检查了她的身体,发现上面遍布满身的伤口。
人贩子气的大骂:“本来女孩儿就不值钱,现在还来了个破烂儿货。卖的钱都不够治病。”
他们诅咒,生气,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到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五岁小女孩儿身上。
于是,她的伤口更加重了,直到在车上咽气。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黑漆漆一片,所有人不知道去哪了。
唯有眼前熟悉的大门上,彩灯一闪一闪,组成“游乐场”三个字。
眼前雾气越来越浓,很快就看不清跟前的路。
黑暗中,皮埃尔听到男人疯癫的声音:“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叔叔说什么?小月是个好孩子,不会杀人呢。”
“小月只会把你永远永远泡在水里,享受阉割的快乐。”
“啊啊啊,都是你,生了个怪物。”
皮埃尔越听越心惊,
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啊,一刀了结还不能算结束,非要每天把人按在水里阉割一遍。
想到自己也可能会被留下来,皮埃尔只觉得裤兜凉飕飕的,开始隐隐作痛。
他挥泪告别:“再见了,直播间的观众们,希望国家能照顾好我的家人们。”
越说越有点遗言的味道了:
“我这一生给山区的孩子们建过学校,给街边的流浪汉捐过款,连路过的野狗,都要特意买根火腿肠给它。但我可能不算个好人,在和每一任女朋友分手的时候,都告诉她们自己得了绝症。”
眼见迷雾越来越重,四周传来凄凄惨惨的叫声。
皮埃尔最后神色凝重的说了句:
“许夜大佬,再见。不,我们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他看起来无比落寞,两人或许没有见过多少面,但在皮埃尔心里,许夜是自己的偶像皆人生导师。
听到许夜二字,身在浓雾中的小月抽空掉头看了一眼。
皮埃尔发现自己的眼前出现一条光线,黑暗中,光线开拓出条路,虽然只是一条小小的缝隙。
皮埃尔朝着光线缝隙走,来到卫生间。
“是从这里出去吗?”
他对着四周打量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出口。
马桶在不断的抽水,淋浴头哗啦啦的响。洗手台前的镜子……
皮埃尔抬起手臂,镜子里的人也抬起同样的高度。
皮埃尔点点头,镜子里的人也点点头。
“好像没什么不对。”
忽的,皮埃尔开始疯狂眨眼,左右眼之间轮换。
渐渐的,镜子里人跟不上节奏,左眼眨成右眼,右眼眨成左眼。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