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说,不要改变你对我的态度,你以前从来不会和我道歉的。”
荒谬。
“那是因为以前我不觉得我对不起你。”柳明昭勉强支撑自己的气势。
沈清溪转身,俯视着柳明昭,“那么此时此刻,我倒要问问你,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对于以前,你是怎么想的?以前你不觉得你对不起我,现在呢?现在你觉得你以前对得起我吗?”
一连串的发问将柳明昭逼到死角。
仿佛《格里高利圣咏》在杀人现场缓缓流淌。
柳明昭觉得自己的心脏将要跳出胸膛,每跳一下胸腔就是一阵钝痛。
自然是对不起的。
说什么与她无关这种话,就算再厚颜无耻都说不出来。
可是沈清溪有一句话说对了,她以前从来不会和沈清溪道歉的。
因为她以前不觉得对不起沈清溪,但是她现在觉得了。
人类是感性动物,在生活中大多都是主观的。
所以无论他人怎么看,无论事实如何,她觉得她对不起他了,那她就是对不起他。
以前不觉得,现在觉得了。这一转变之后的感情是可怕的,是令人惊悸的。
柳明昭动作极快地低下头,躲避沈清溪的视线。这一动作引得沈清溪轻笑出声,面色淡淡,眼中逐渐聚起水光。
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动用传送卷轴,借着师徒关系的纽带来到柳明昭身边的唐棣一出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唐棣: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唐棣的出现像一根针刺穿了气球,快要爆掉的气球找到了宣泄口,迫不及待地缓解着自己的紧张,然而很快就要完全瘪下去了,不过是饮鸩止渴。
沈清溪倒反应得快,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棣,随即又看向柳明昭,静静地等柳明昭在这氛围中无能为力地抬头,回应他。
柳明昭对唐棣的到来有那么一瞬间是厌恶的。
但她厌恶的绝对不是唐棣本人,而是唐棣这个存在。
这种感觉很微妙,非常微妙,微妙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
自从沈清溪表明身份,她就时常感到恐惧。
可这世间本没有什么事能叫她感到恐惧。
柳明昭遵从沈清溪的意愿,抬起头,拙劣的嗤笑一声,笑得跟哭似的,脸色苍白,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也不转,就直勾勾地盯着沈清溪看。
沈清溪也笑了,倒是笑出了那么几分云淡风轻的意味,“你看我做什么?唐棣就在你旁边呢。”
唐棣:为什么躺枪的总是我。
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即使现在的情况诡异到了极点,也不能继续沉默了,再沉默就要遭。
“清溪,我是来找你的。”唐棣还是没忍住隐晦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立场。
沈清溪对不起他这是铁板钉钉的了,就如那南山铁案终不可移,但是他不能对此淡然处之。
多年的好友,唐棣自认对沈清溪还是有那么几分了解的。当然,遇到小姐姐留步之后沈清溪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但唐棣觉得眼前这人照样是沈清溪,就是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好友。
沈清溪终于把视线停留在唐棣身上。
接触到唐棣眼神的瞬间,沈清溪有短暂的失神,不过很快就调节了过来,又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找我?有事?”沈清溪本来也是想找唐棣的,想帮柳明昭解释一下,他干的那些混账事说的混账话都和柳明昭无关,叫唐棣不要迁怒。
但是唐棣就在眼前,旁边站着柳明昭,沈清溪却在想,老子吃多了才帮你。
要是柳明昭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