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的紫禁城曾经那样的庄严肃穆,不可一世。因为它象征着满清不可动摇的皇权,象征着整个中国至高无上的权利。然而满清的皇权在最近短短几年的时光中迅速的消退了,而紫禁城还是那个宏伟的紫禁城,但冬日的阳光下的它却再没有了‘不可触犯’的神圣光环。
褪去‘神话’,褪去‘权利’,这里只是一座没有生命的宫殿。
强振作精神的永珹无措的看着满堂的王公大臣,办?他该办?
复汉军竟然打下了天津!
朝廷前后动用了十万大军,竟然挡不住复汉军的区区两万人?那十万大军可不全是绿营民勇这般的废物,有马队,有练军,更有满清上下依为长城的八旗新军!“舒赫德、英廉、富僧额、富尔勒、海兰察,都是废物,废物!”
曾经他的踌躇满志已经完全消散。初继承大统的时候,永珹也曾经有过为他爹一雪前耻重铸大清天下的宏伟大愿。可是现在么,他宁愿还做一个的悠闲王爷,谨小慎微的活着。
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间!
永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大清的天下要完了,大青果药丸了!
亡国灭族的重压与预感,无比清晰的印现在永珹的心头。即使他给取了一个很好地听的年号——嘉庆!也没半分卵用。复汉军已经打下了天津,那么北京还远吗?
他不是三岁小孩好被大人糊弄,他有的独立见解和分辨能力。八旗新军是没有大败,因为兵力弱小的复汉军没有选择正面跟八旗新军大打出手,可杨柳青一战的结果表明,同等人数的八旗新军根本就打不过复汉军。而复汉军的数量是远超过八旗新军的。
“皇上。富僧额、富尔勒,自当万死,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军粮城,守住大沽口。还望皇上能够让他二人戴罪立功,且先绕过他们性命。”傅恒是跟着天津失陷的消息一块回到北京的,然后立刻就被招进了宫。当务之急是万不能让陈鸣与大沽口外的复汉军水师汇合。
“朕事情轻重。天津已失,军粮城和大沽口、北塘万不能再失。”永珹就是真的二百五,也不可能就现在便砍了富僧额与富尔勒的脑袋。“朕担忧的是来年。今岁天寒已至,津门不日必将冰封,陈逆贼势虽凶,力不久持,亦无大碍。可是来年春暖,京师又当如何自保?
逆王于南京、中原集结了二十万大军,来年大军北上,如何能挡?”
“诸位爱卿,可有妙策授朕?”永珹右手握拳挡在嘴边,轻轻的咳了一声。他眼睛底儿带着深深地青灰色,自从继承皇位之后,这位我大清的新君就再没有睡过一日的安稳觉。但此时还充满希望光彩的看着满堂的文武重臣。
满堂寂静。没人,没人,没人,重要的事说三遍,永珹眼睛里的光彩全部褪去了。
傅恒胸膛仿佛憋着一股火焰,涨的他胸膛都要裂了,他有心站出来,可是他心底里的那些话……,在还没有争得同盟的支持的情况下,是不能就这么说出来的。
“皇上,傅恒求见。”
冷气压笼罩的养心殿,精神颓靡到整个人都带着点神经质的永珹正在努力克制着的怒火,在心底里痛骂着满堂的文武重臣都是猪也不如的大笨蛋,贴身太监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禀报道。
“奴才傅恒叩见皇上。”干净利索的打了千,傅恒没有跟永珹客套话,直接进入正题,“奴才以为,大清当该回迁盛京。”中原的花花世界是待不住了,趁早回东北吧。
“迁都?”心情萎靡的永珹被傅恒一句话震得精神无比,他都不该了。
大清迁回关外还有啥个前途?现在的东北除了有几十万农奴,其他的衣食住行有哪一项能够供应?一旦迁都,北京城的百万京旗也一定要迁,到时候整个东北估计除了吃的外,真就也供不上了。哦对了,那还有一个朝鲜。
可是满清在关内还有四川、云南,还有山西、陕西、甘肃……
“大行皇帝临终前晋封质亲王,可派遣质亲王前往西安,主持西北大局。”傅恒会不永珹心里头想的是?张口说道。那永瑢自从乾隆宾天的那天起,就被永珹锁在了圆明园,名义上说的很好听,统领负责大行皇帝的那啥。因为永珹已经是皇帝了么,虽然万分心痛乾隆的死,但无数的国家大事在等着他拿主意,而且还要掩盖乾隆已死的消息,所以能就只能让永瑢来‘陪’棺材了。
永珹眼睛深深地看着傅恒,他明白傅恒的意思了。派永瑢去西安,坐镇西北,而他带人回东北关外,大清看似一分为二了,却也会让复汉军按下兵锋来观察哪一边对他们的威胁更大。而东北看也不如西北,山西、山西,比东北加一个朝鲜人力、物力富裕多了,这样就是拿西北顶雷,然后永珹他们才好力争谋取那一线生机。
“皇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天津一失,士气大败,整个朝廷已经难有回天之力了啊。”
此次复汉军水师在永平府的登陆为满清提了一个醒。复汉军不一定非要打大沽口,他们完全可以从渤海漫长的海岸线上随意哪个地方登陆,只要他们愿意花费那个,登陆后的复汉军就立足于登陆点,一点点囤积部队,一点点囤积军火,他们还可以在滩涂上修筑简易的码头……
如果两边军队的战力相当,那清军不需要害怕补给不顺畅的复汉军。可现在无数的战例都已经正面,复汉军的战斗力不是清军可以媲美的,那复汉军登陆后所有的‘不利’前就要加一个‘相对’了。
当登陆的复汉军一点点积攒着军需和军队,当大批的复汉军向北京杀时,就京津已经士气大颓的军队还能挡得住吗?到时候怕就是想走都难。
“奴才想了千遍万遍,才敢斗胆向皇上进此诛心言。然京津已危,皇上万金之躯,岂能立于危墙之下?”
“我朝在关内汉地虽还有西南、西北、安徽、山西、直隶等地,但西南、安徽已成瓮中之鳖,西北又有牵制,山西自保不足,天津又失,直隶大势已去了啊。”
傅恒很伤心,他大死的时候他也没这么伤心,但是然并卵。
天津失守的消息给北京,给满清朝堂的打击太大了,连永珹对于明年都恐惧不已,其他的人更是惶惶不安终日了。永珹可能还不,就在昨日天津失守的消息传到北京后,今天早晨都不有多少旗人扮成汉人,汇入了那出城的大军中。可傅恒!这也是让他下定决心的重要原因之一。
“皇上可自大行皇帝死讯被陈逆爆出之后,京城中已经不见了多少旗人了吗?”。
“二万两千人。短短一月,一月的啊。”
永珹心里让傅恒说的蠢蠢欲动的,然后被傅恒爆出的这个大料直接搞懵逼了。
傅恒继续道,“皇上可自从陈逆起兵以来,旗兵共折损了多少人吗?国族共少了多少人吗?”。
“自从荆州驻防旗兵开始,江宁、杭州、福州、广州、苏北、常州、淮安、河南,到之前的山东,现在的天津,一连串的大战下旗兵折损足有十万人啊。国族更不下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