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亦冷冷道,“你在威胁吾?没有吾的宠,你以为你算得了什么玩意儿?小宝,你不要太放肆了。”
情趣归情趣,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爬到她头上来,最喜欢的小宠也不行!
姑奶奶虽然总是一副生气暴走的祖宗模样,但她真正动怒的次数并不少,也鲜少有人窥见她的真实性情。
但黎危潮是知道的。
譬如此时此刻,这小天道身腰袅娜,在这冰天雪地间,那一束桃纹蝎子丝绒裙荤浓得很娇丽,露出的赤足翘着粉润的光,细细的脖根,手根,都挂着玲珑剔透的玉环花与明珠母,哪一处都是赏心悦目的美色,就连唇也是翘着的。
可他分明从这美色中感到一股刺破天灵盖的戾气。
她在警告他。
也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黎危潮直直与她对视,强忍着酸冷肚肠,“小宝要是下贱的玩意儿,主人多次享用小宝的玉器,还用小宝渡过吟潮纪,主人又是什么呢?”
顷刻,他的颈根肌肉收紧,无形的气流绞着他,逼得他口息中断,双眼亦是泛出一泊水光,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竟是冷眼等着这场死亡。
“嘭——”
他被她的掌风撞进了不老寒仙洞里,冰棱层层震落,雪屑四溅,不等他站起来,面前又覆了一段阴影。
他看到了她手上的一只青颈玉瓶。
……是神不知明月!
神阙忘却光阴之水!
黎危潮猛地身躯一震,他甚至都没有多想一刻,就拔起颂宜剑就冲出洞穴,又被她抬膝踹了回去,她虎口强行掐开他的唇,他终于怕了,呜呜直哭,冲她拼命摇头,“不要!主人不要!不要抹去小宝的记忆!小宝不想忘记与主人的一切!”
“小宝知错了,知错了,主人,不要,不要——”
他伏在她膝前,哭得抽泣不已。
“不要喂小宝这不知明月水!小宝不想忘!”
“主人,求您,求您放过小宝!”
阴萝掌心捋过他那湿发,强硬的口吻又软和下去,“小宝乖,你已经生了情天恶瘴,继续放任不管的话,会损你的剑道基业的,其实呢,这情爱也没什么好玩的,你都玩过一场,也就算了。”
“比起肉身的欢愉,你难道就不想永远跟着我走吗?你难道不想永远伴在我的身侧吗?”
黎危潮肢体动作一僵,他缓缓抬头,泪睫是簌簌的雪珠。
“……永远吗?是主人的永远吗?”
他呵出一段冷雾,轻轻扯着唇。
“好,既然是主人所希望的,那小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