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格格从来都被捧得高高的,没受过这般羞辱,羞辱她的偏还是亲爹。
她涨红了脸,哭着就冲出门去。
不禁又想起宁楚克那嚣张模样,心里恨极。
都是她!
她活着只会给人添堵,怎么没死了呢?
她该死!
……
福晋担心得很,跟着就要追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头说:“这也怪不着她,干啥当她面说得这么难听?”
“不让她死心她还在做黄粱梦!”
第33章初五
早半个月就已经立春,京中春寒料峭,及至元月尾,气候才逐渐转暖,天儿亮得越来越早,冻了一个冬的枯枝也悄悄地发出新芽。
胤禟抄着手立在院里,估摸着再有几日癸水又要来,心里很是烦躁。他总觉得这妞已经乐不思蜀了,她从思想上就出了问题,这做派压根没在为换回来而努力……正盘算着怎么才能再见对方一面,臂上就一疼,教习嬷嬷拿着戒尺站在他侧后方,脸黑透了。
胤禟眼神一个游移,动作倒是挺麻利,赶紧松开环抱起来的胳膊。
近段时间嬷嬷简直心力交瘁,要不是提督府给的酬劳实在高,她早撂担子不干了。要她说,换做规矩再差的,一天天这么下来也该学好了,这位宁楚克格格真的能耐,你说她不走心吧,态度还是挺端正,听说还会关上房门加练,就是练来练去也没多大成效,哪怕已经改掉不少陋习,身上还是一股爷性。
想说两句,瞧他这样又开不了口。
再有,要是说说就能顶用,那他早该修成京中贵女的典范了。
嬷嬷只得叹口气:“格格未来笃定能前程似锦,奴才只求您一件事,别砸了我这块招牌。”
胤禟那眼神飘得更厉害,宁楚克会不会砸她招牌难说,左右要是换不回去,往后应该没人会请这两位嬷嬷上门教规矩了。摸着良心讲,他已经尽力了,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开窍,也不想想他是从什么状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以前他大口喝酒,如今细细品茶;以前他迈开腿大步流星往前走,如今仪态万千款步轻移;从前坐下之后两腿往椅子扶手上一扔,怎么舒服怎么躺,如今得将双腿合拢,坐姿还得从容优美;从前随便抹一把脸就能出门,如今起床之后得对着银镜坐上大半个时辰,假如有计划要出门,这个时间还能更长些……有些动作一开始做起来十分别扭,时间长了总归能习惯,近来胤禟总在想,他要是真习惯下来,换回去之后该咋办?
就比如说,贵人们都爱戴护甲,为了好看也为了不影响行动,在接茶盏端汤盅的时候她们习惯挑起两指……这动作风流妩媚,好看得很。
因为好看,大家都这么学,嬷嬷当然也教了他。
本来爷们端碗都很随便,怎么顺手怎么来。胤禟几经矫正,如今甭管是拿手帕、调羹、点心或是翻书、执盏,尾端两指都会不自觉挑起,这已经变成不经意间的动作,有时候他低头看见了会默默地收回来,更多时候直接注意不到。
真要换回去了,这些在提督府学成的习惯能逼死他。
让兄弟们瞧见还不得笑晕过去?
想到这些,他心里真的沉重,顶着宁楚克的身份这些必须得学,学得越多,回头全都变成负累。瞧他无精打采的,嬷嬷以为是这几日练女红烦着他了,就说:“天一回暖,跟着就会有贵女相邀,或者游园或者骑马……格格不抓紧点练习仪态,老奴真不敢放您出门。”
胤禟:你当我很想出门?
就宁楚克搞的那些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出去将面临什么。
然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