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一屁股下来痛是痛了点,胤禟心满意足。
他觉得一闭眼一睁眼就能回宫,结果刚闭眼就听见噗嗤一声笑,睁开眼就发现刚刚来了一拨人,正准备下马车,就撞见了这尴尬的一幕。
可不是尴尬了?
在京中名声好上了天的宁楚克格格也会当场丢丑,摔成这样真是难看。
撞见这一幕的是别人就算了,来的偏偏还同她不对盘,那人好像是想忍耐,又没忍住,憋笑的样子特别气人。老太太心肝肉的唤了一通,亲自将人扶起来,连番关心确定没摔着才放下心,之后朝那憋笑的瞪去一眼。
又感觉身边也有人笑了,还瞅了瞅两个侄孙女。
“这不是宁楚克格格?脚下太不当心?竟然摔成这样!”娘家侄孙女怕她,底下的却不怕,当即调侃起来。老太太心系外孙女,没同她吵,只是提醒说别在这儿幸灾乐祸,当心报应。
对方让真话气得险些跳起来:“我好意关心,咒谁呢你?”
“我也是好心提醒,没记错的话,你们工部尚书府今年也有姑娘参选,积点德吧。”
工部尚书齐格同礼部尚书哈尔哈很不对盘,一来脾性不和,二来两个部门的头头各有各的优越感。
礼部地位高,负责的是科举、大选、册封典礼这类,皇上要祭天祭祖也有他们操持,管的样样是大事,就是油水不见得多。
至于工部,当头的要捞钱容易,工程款项能抠下不少,管的事就不那么上档次。
其实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他俩偏就在相处之中结了仇,总看对方不顺眼,连带着两家亲眷也没法相处,你倒霉我高兴,你摔一跤我回去能笑个三天。
老太太说起选秀也是想提醒对方,大选还是我们老爷管的,你再笑一下试试,就算弄不了你亲孙女,你亲戚家的一个别想好,随便动动手脚就能坑死你丫。
对方也听出话里的意思,没再说什么,撇了撇嘴就错身过去了。
两边斗法的时候胤禟都是恍惚的,他从前都是往好的方面想,下意识忽略了换不回去这种可能,这种可怕的猜想却在今天浮上心头,来的时候多高兴,回去路上就有多绝望。老太太以为她情绪低落是当众丢了丑,想安慰,又怕提起来心肝儿更伤心,最后只是拍拍手说:“郭罗玛玛给你保证一定没事,就算她逢人就说人家也不会信,我外孙女名声多好,她说些不中听的坏的还是自己,外头只会说她嫉妒成性造谣生事。”
胤禟勉强挤了个笑脸,瞧着比哭还难看。
他担心的才不是宁楚克的名声,他只怕换不回去!要是换不回去又咋办呢?
让他嫁个五大三粗的糙爷们,让他给相公缝衣裳做鞋,他陪睡,他每个月初还得准时放血……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是看不起女人家的报应吗?
这他娘的还有活路?
……
胤禟哭丧着脸的时候,工部尚书府的也在求签,求完同样说要求见弘安法师,小沙弥照样搬出那套,说格格福气大,好日子长着,半点不用操心。
台词基本没换,他又骗了一家的钱,等人喜滋滋的走远了,就有个光头过来,责备说:“妙一你又在糊弄人,让师傅撞见该罚你了。”
小沙弥笑眯眯说:“甭管求签看相图的不就是个心安,我让她们求仁得仁。”
“你就不怕那位女施主命途多舛回头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