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也太偏心老九,他闹成这样,竟然不痛不痒就翻了篇,我真想不明白。”
德妃听儿子一通抱怨,提醒说:“在额娘宫里就罢,出去须得谨言慎行,这些话在心里想想不妨事,别让人听去。”
十四很不服气:“皇阿玛怎么能为了老九堵住全京城百姓的嘴,先贤说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德妃没什么才情,听不懂老十四那套,就摆摆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谣言传遍京城,你皇阿玛也有难处,这事过了就过了,别再去想,你把心思放在做学问练骑射上,给额娘争口气。”
十四小声抱怨说谁知道真相是什么,看额娘一脸不认同,才说近来先生又夸他了,夸他功课做得好,骑射更有天分,长大之后必成大器。
听了这话,德妃才露出笑脸,吩咐宫女上两碟十四爱吃的点心,十四连声说“还是额娘疼我”,又问近来怎么不见四哥。
说到老四就不是那么愉快了,德妃拨了拨小指上的金甲套,漫不经心说:“在忙户部的事吧。”
“八哥同样领了差遣,就不像他那么忙,还三不五时去延禧宫给惠妃娘娘请安。”
德妃心里紧了紧,倒是没说什么,问十四是不是同老八走得挺近,十四颔首:“八哥性子敦厚,人好,不像四哥对着亲兄弟也没个好脸色,活像谁欠了他银子似的。”
说着,他又朝德妃看去:“儿子让他说两句不妨事,就是替额娘委屈,哪有做儿子的十天半个月才来看亲娘一回?”
“好了,别说你四哥了。额娘生了你这么个孝顺儿子,还有什么委屈?”
母子二人又聊了几句,胤祯才离开永和宫,他走后,德妃问起贴身嬷嬷,问她胤禛府上有什么动静。
嬷嬷回说:“李格格月事停了。”
“乌喇那拉氏怎么个反应?”
“福晋一门心思扑在弘晖阿哥身上,尚不知情。”
德妃阖目,半晌过后才吩咐说:“等报喜的来了传本宫话,李氏若能再添个阿哥,本宫做主扶她做侧福晋。”
嬷嬷不解:“您不是准备将丹瑶格格指给四阿哥?”
这丹瑶格格是德妃娘家侄女,也到了选秀的年纪,乌雅家给德妃递过话让她多多照拂,德妃想着要照拂最好就是指去老四府上。以丹瑶的身份起初只能做个格格,但只要她争气,生下儿子就能升侧福晋,谁让她是乌雅家的人?
德妃的盘算嬷嬷能不清楚?正因为清楚,她才想不明白。
“你有所不知,再有一段时日皇上就要大封皇子,以老四的势头,不说郡王爵,多罗贝勒总是跑不掉的。李氏只一个人,还能把侧福晋的坑全占了?”
嬷嬷恍然大悟,娘娘是想让李氏顶住四福晋的炮火。四爷后院那些女人就数李氏最得宠,她膝下有子,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就连最先跟着四爷的宋格格也远不及她。换个人来三两下就能让福晋收拾了,李氏却没那么容易倒下。
德妃没将心思太多的放在老四那头,他在琢磨老八接近十四的目的。
什么人好,什么纯良敦厚,都是鬼扯!
卫氏就跟个隐形人似的,摊上这么个额娘,胤禩还能混出头,并且名声忙忙好,他还能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