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程远景竟然是一个隐藏在水面之下的伪君子,主使薛强以铁钉之法钉死其生母,这等灭绝人伦的惨案,真相一旦曝光,不要说一个程远景要身败名裂,纵是洛阳程家,也要为之蒙羞!
王霖冷笑不语。
真相大白于天下,现在最难堪的当属陈梓宣等六部尚书了。
他们的本意是借此案为程远景翻案,而顺带打压一下皇帝的爪牙锦衣卫。
然而……他们做这一切的前提是,程远景是真冤枉的。
可惜,程远景所行之恶,远非陈梓宣等人所能想象。
王霖目光如刀,望向了主持御史台的御史中丞邓品忠道:“邓品忠,以三法司来看,此案该如何结案?一干人犯该如何裁处?”
邓品忠微微苦笑躬身道:“全凭圣裁!”
王霖顿冷笑出声:“圣裁?朕岂敢再做裁处,否则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跳出来指责朕,威胁朕……此案就交由三法司裁判,朕希望你们能秉公依律而判!”
王霖此话一出,奉天殿上所有朝臣悉数拜倒在地道:“臣等不敢,还请圣裁!”
王霖淡然望向陈梓宣等人,“陈梓宣,朕敢裁判么?”
皇帝如此诛心之言几乎要让陈梓宣等人绝望,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陈梓宣重重叩首在地,再次抬头来额头上满是血迹斑驳,这位位高权重的大燕尚书大臣哀声道:“陛下,臣等自知其罪难免,但听陛下责罚!”
砰!
王霖猛然一拍桌案,愤然而起怒斥道:“尔等作为大燕重臣,却不顾朝廷体面,串联六部官员百余人,擅闯宫禁,威逼内阁及朕,还诬指锦衣卫罗织罪名构陷大儒,险些导致朝野震荡。
如今至此,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朕责罚——你们到底让朕怎么责罚?”
王霖掷地有声道:“尔等在逼宫之际就当想明白,后果如何……”
王霖越说越气,推出去统统斩了险些冲动出口。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干。
王霖压住火气,缓缓道:“将陈梓宣等六人推出去廷杖三十,罚俸一年。其余参与聚众滋事的六部官员皆廷杖二十,罚俸半年。
朕这一次网开一面,但请你们牢牢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日后若再有此等咆哮宫门者,朕必杀不饶。”
王霖从侍立在侧的女官上官清手上夺过天子剑,瞬时天子剑出鞘,如一泓秋水般爆闪的剑光掠过,只听咔嚓一声,王霖面前紫檀木材质的龙书案被他一剑斩为两截!
两半截书案倒翻落下丹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