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稳扎稳打的谋划。
为什么要如此心急?
燕云故地丢了百年,还差这一两年的时间吗?
至于扶植辽人小朝廷的事,张浚建议,可支持辽人余部在雁北占据立身之地,打出光复大辽的旗号,给西京的金人添堵。
至于辽人余部进入宋境安身,黄岐善和张浚都强烈反对,而王霖因此暂时罢了北伐燕云之心,对于此事的热情也就不大了。
萧夺里赖和耶律余里衍在旁听得暗暗叹息。
辽人余部只剩下一条路,就是彻底放弃复国,率众投靠大宋,成为归化宋民。
岳飞等人离开,黄岐善在临走前与张浚交换了一个极其隐晦的眼神,也走。
燕青见张浚不走,知道他有话要单独进言,也就悄然退去。
王霖笑笑:“德远,有话与孤吗?”
张浚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缓缓跪拜在地道:“臣请主公早下决断!”
王霖面上笑容顿一滞。
张浚是翰林出身的文臣,他突然如此大礼又以主公相称,自然是要劝进了。
萧夺里赖心惊,赶紧扯了扯耶律余里衍,两女悄然也退出白虎节堂。
王霖沉默片刻,轻道:“德远,何以如此?”
张浚道:“王爷,臣与伴山先生今日之所以反对北伐,主要就是担心主公大业未成,后方不稳。
若主公此时举兵北伐,京师但凡稍有动荡,主公今日之局面便会瞬时化为乌有!”
“主公如今之局面,貌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其实内里隐患极大。主公威望建在赫赫军功之上,此刻,若有一场败绩,朝中必生动荡,主公多年辛劳便会化为泡影。”
“而此时,天下归心,士林阻力也小,正是主公再进一步的最佳良机。
只要主公登基称帝,号令天下,彻底掌控朝政,光复燕云其实就在弹指一挥间。而此后,是灭金还是与金划界为治,都可进可退。”
王霖沉默了下去。
良久,他才轻叹一声道:“德远,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瞒你,孤非矫情之人,只是孤思之再三,此时称帝,似乎还差点火候。”
张浚道:“主公无非担心改朝换代,天下勤王四起,牵扯主公抗金的精力。”
“主公,赵宋已失天下人心。天下士族若说还有些许反对主公者,无非是担心主公崇武轻文,导致日后武夫当国,士族高门利益尽丧。
如此,臣以为,主公当以退为进,破而后立!”
王霖深望着张浚:“这话怎么说?”
张浚起身伏在王霖身侧从容而谈。
王霖听着,面色渐渐变得平静无波。
……
又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