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心中暗笑,静静站在一旁。
他阅人无数,眼前这曹柔分明就是个性格清冷、心智坚定的女子,像这般人在宫里遭遇冷落,心里固有怨气和寂寞,但要说她情欲放纵,因耐不住寂寞主动勾搭赵桓,实际王霖是不信的。
这事从一开始,就始于阴谋,止于阳谋。
朱涟想起这二年间曹柔与她交好,两人常来常往,亲密无间。
本以为在宫里寻到了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姐妹,结果却是引狼入室,招来了一头本就居心叵测的狐狸精。
她害了太子,也害了自己,把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全部打乱。
朱涟情绪激动道:“曹柔,你为何要这么做?”
曹柔默然:“你应该去问太子。”
朱涟气得娇躯颤抖:“若非你有心算计、连番勾引,太子焉能落入你们的圈套?”
“纵然算计,那也得太子心甘情愿才成。”曹柔的声音异样清冷。
“你……好生无耻!”朱涟娇弱的身形一阵哆嗦,面色变得煞白,摇摇欲坠。
曹柔淡笑一声,转过身去。
王霖上前扶住朱涟。
……
“谋划二年,就为了最终引太子入彀,你们真是好算计。”王霖淡淡道。
曹柔望着眼前这个气质陡然变得利剑出鞘般的小黄门,神色微变:“你是何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
王霖轻笑:“你们这般算计,看似天衣无缝,其实有一个致命漏洞!”
曹柔目光清冷:“是么?你所言漏洞无非在我,可我自打进宫的那一日起,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我活着就是铁证,而若太子杀我灭口,其罪便更可昭彰。”
“不,漏洞不在你,而在官家。”
曹柔古井不波的面色终有一丝变化:“官家亲眼所见,众目睽睽之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难道如此太子还能自证清白不成?”
“耳听未必为虚,眼见未必为实,官家与太子父子情深,岂能为一些表象和流言蜚语所惑?”
曹柔目光中露出一丝讥诮:“官家为人,我甚知。他若是能咽下这口恶气,那他就不是官家了。实际但凡世间男子,都受不得此处不是么?”
“你说得没错,但凡世间男子,必会视妻室出轨为奇耻大辱。可问题是,你与官家之间本就毫无瓜葛,无非顶着一个顺议的头衔,其实与普通宫女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这宫里宫女三千,太子相中一两个、三五个纳了,纵然于礼不合,但也不至于导致与官家父子反目成仇。”
曹柔目光一凝:“胡扯!我进宫数年,早被官家宠幸!”
王霖大笑:“你进宫年岁虽久,却一直为最低等的贵人,没有得到宠幸,这些宫中记录均有,也不难查清。只是去载秋末,考虑到你们曹家的颜面,官家才给了你一个二等顺议的封号。而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