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逐水上了香,便站在旁边,让剩下的徒弟一一对着祖宗磕头。
周嘉鱼站在后面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到现在林逐水都没有明确他徒弟的身份,他不知道什么祭拜方式比较合适自己……正在这么想着,林逐水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扬起下巴,对着周嘉鱼道:“去吧,给师祖磕几个头。”
周嘉鱼赶紧道好,从林珀手里领了香,也恭恭敬敬上前的磕了几个头。站在旁边的林珀看周嘉鱼的眼神有点复杂,周嘉鱼也说不出那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但他明确的看出了里面有点压抑着的嫉妒……
嗯,能被林家掌门人嫉妒,也算是种本事吧,周嘉鱼这么安慰自己。
林家是风水大家,祭祀的的方式却格外的简单,无非是子孙们上几炷香,摆放些祭品。林家嫡系旁系林林总总加起来两百多人,一上午就搞定了。
午饭墓地这边已经备好,看起来相当的讲究,有些菜周嘉鱼都吃不出原材料。
但无论外面的菜肴做的再精致,林逐水都是不太给面子的,这次周嘉鱼稍微注意了一下,发现他就只动了一筷子,而且就只夹了一颗面前的芦笋——看起来是敷衍都懒得敷衍。
林珀的态度和之前也有些不同,他似乎知道林逐水的心情不好,说话非常的小心。林逐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表情冷漠的吓人。
沈一穷今天也一反常态十分安静,上饭桌上都没敢唠嗑,把头埋在碗里吃着东西。
这些异样,在下午的时候周嘉鱼才明白了原因。
他们提前离开了墓地,林逐水却没有上车。
“先生呢?”周嘉鱼压低声音问了句。
沈一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车驶出了墓地,他才说:“先生去看师爷和师奶了。”
周嘉鱼呆了片刻:“他们都……”
沈一穷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沈一穷断断续续的讲了关于林逐水父母的事。据说两人门当户对,都是风水大家,初次见面便一见钟情,喜结联姻。
而林逐水出生之后,两人的感情更加得到了升华,这种美好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林逐水的至阳之体逐渐显现出来。风水这行,最怕的便是阴私之物,因此至阳之体,在这行通常都会有极高的造诣。虽然这种体质会扰乱罗盘,但只要学会了九宫飞星之法,用手指掐算便可脱离罗盘的限制。但这种体质,却有一个极大的缺陷,便是短寿。
沈一穷说:“当时业内盛传,林家祖宗为先生算了命格,说他活不过十八,所有人都信了,只是不知道先生的父母到底做了什么,竟是真的为先生逆天改命,让先生熬过了十八那个坎儿。”
周嘉鱼听得有些难过。
沈一穷叹着气,眉宇间也少有的出现了写忧愁的味道:“但是逆天改命终究是有违天道的,他们两人不久后就因为意外双双身亡,留下了年仅八岁的先生……”
八岁,即便是林逐水这样的天才,也不过是个小小少年而已。突然痛失双亲,想来肯定是深受打击。
“这事儿好像和林家也有关系。”沈一穷道,“所以先生不久之后就搬出了林宅,自立门户了。”
周嘉鱼之前就一直觉得林逐水和林珀两人的关系有些怪怪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在里面。
“所以每年祭祖之后,先生的心情都不好。”沈一穷缩在座位上,无精打采的。
周嘉鱼感觉自己好像的确是帮不上什么忙,心里有些怅然,嘴上念叨着:“那晚上回去我多做点先生喜欢吃的菜吧。”